“逆子干什么呢?让他取表字,又没让他作诗,怎么还没写完?”
景夫人倒是一派从容淡定,“你急什么?儿子又不是那没分寸的,不会在这种场合胡闹。”
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,景夫人再了解不过,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,借着杯盖的遮挡暗暗往钱书怡身上打量,越看越觉得跟自家长子般配。
“哦?”
大族长突然发出一声疑惑,语气里竟然还饱含了赞叹。
接着,缓缓念出景南逢写在纸上的……诗……
“霜风冽冽锁重峦,独执寒冰意自安。
梅萼嫣红披玉雪,冰棱剔透挂银栏。
冰怀静穆千秋鉴,梅韵清奇万古观。
愿共坚贞昭后世,不随尘俗逐波澜。”
噗!
景部长把口中含了半天的茶水喷出去!
逆子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?竟然真作了首诗出来?
梅九梅一双眼睛随着景南逢的每一次落笔而移动,最后定格在正中央最大的两个字上:
执冰!
梅执冰!
景南逢吹了吹纸上的墨迹,两手捧起送到梅九梅面前。
“君子执冰,梅香沁心。紫燕衔泥,春信传情。”
梅九梅眨了下眼,“你……”
景南逢眼中缱绻坚定,“你的表字,我取了。你的人,我可以取吗?”
取,而非嫁娶的“娶”。
他要将面前这人,从那个苦难黑暗的内心世界里,取出来,带回去。
从此,星满篓,月盈筐,清辉入户,好梦成章!
梅九梅眼含雾气,笑意温软。
良久,轻轻点了下头。
“好。”
旁人还没从景南逢诗圣附体的惊讶中回过神来,钱书怡用力一握拳。
“好耶!”
嗯?
白灵筠和沈啸楼同时看向她。
有情况?
钱书怡立刻双手交叉,捂住嘴巴,鼓着腮帮子,小仓鼠似的藏到景夫人身后。
景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,低声与她耳语了一句什么。
只见钱书怡惊喜的瞪大眼睛,抱住景夫人的胳膊,一个劲儿的问“真的吗?真的吗?”。
白灵筠转头眯眼,看向前方取了表字又取到人的景南逢。
好一个心机男,知道他师弟是个颇好诗词的文化人,竟然想出了这招攻破其防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