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防止你半夜自残。"葬情合上册子,封皮上赫然写着《南轩遇健康监测日志·卷一》。他起身走到床前,动作精准地掰开南轩遇的眼皮检查瞳孔,"昨晚你体温偏低,呼吸频率异常,有轻度梦魇症状。"
"......"
南轩遇嘴角抽搐。他确实常做噩梦,但被他用太医院诊脉般的口吻当面宣读,荒谬感冲淡了被囚禁的恼怒。
帐帘突然被掀开,妒玉颜端着漆盘袅袅婷婷地走进来。她今日换了身藕荷色纱裙,发间金步摇随着步伐轻晃,不像来送药倒像赴宴。
"哎呀,小公子醒啦?"她将漆盘往床边小几一搁,指尖故意划过南轩遇绷紧的手背,"葬情公子非要给你灌安神汤,要我说——不如让我用更快活的方式助眠?"
"咳。"葬情面无表情地清嗓,"辰时三刻该测脉象了。"
南轩遇额角青筋直跳。
漆盘里除了药碗,还摆着七个小瓷碟:蜜饯、盐渍梅、冰糖霜......甚至还有雕成兔子形状的胡萝卜。妒玉颜捏起一块琥珀核桃,趁他开口骂人前精准塞进他嘴里,"尝尝?听说某些人怕苦,也不知道会不会一起苦到将军。"
甜腻的核桃碎卡在喉头,南轩遇呛得眼眶发红。他当然怕苦,七岁那年被父皇逼着喝毒药试抗性落下的毛病,但这等私密旧事怎会......
“共生蛊会传递部分身体记忆。”葬情适时解释,同时掏出个鎏金小秤,开始称量南轩遇掉在枕上的头发,"脱发量超标,建议何首乌炖乳鸽,将军讨厌脱发。"
妒玉颜噗嗤笑出声,突然伸手扯开南轩遇的衣领。在他暴起前飞快点了两处大穴,指尖按在他锁骨下方的蛊纹上,"别动,蛊虫活跃度下降了......"蹙眉瞥向葬情,"要不要试试那个?"
蓝发少年沉思三秒,从袖中掏出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。
"滚出去!"南轩遇终于破功,挣得银链哗啦作响。他宁可被天师抽筋扒皮,也不想被这两个疯子当人偶摆弄,尤其是当香囊里飘出的安神香让他眼皮发沉时,他听到妒玉颜哼着小调往《健康日志》上添了句"巳时二刻,情绪波动过大"。
帐外传来巡逻士兵的窃窃私语:“听说将军抓的蛊师在绝食?”
“哪能啊,葬情公子连他打几个嗝都记着呢......”
夕阳西沉时,南轩遇盯着第N碗被强灌的补药,在心底将沈霁霖千刀万剐。他总算明白那意味深长的眼神,这哪是保镖,分明是派来折磨他的活阎王!
南轩遇在第七次扯断银链后,终于忍无可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