磅礴的灵力与空间法则在体内奔涌、共鸣,明川锁定着记忆中那片熟悉的土地坐标。
他双手虚按,周身空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,荡开一圈圈清晰的涟漪,眼前的景象开始飞速扭曲、变形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撕裂声,这一次的穿梭更为精妙,仿佛他本身就成了空间的一部分,在一个个重叠的维度间自如穿行。
光线被拉长成斑斓的丝带,无数模糊的景物碎片一闪而过,那是空间夹缝中投射的各界倒影。
几个呼吸之后,周遭那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骤......
清晨的云坪村比往日更静。
不是因为无人走动,而是人心都沉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里。听语草在晨光中轻轻摇曳,叶片上的金晕如呼吸般明灭,仿佛整座山都在与某种遥远的存在低语。孩子们早早聚在学堂外,不吵不闹,只是安静地等待闻远出现。他们知道今天不一样??国际共感学校的开学典礼将在正午举行,联合国特派观察团已抵达县城,预计一个时辰内抵达村落。
可闻远没有出来。
他坐在老井边,背靠着青石栏,双眼微闭,指尖轻搭在井沿上。他的呼吸很浅,像是正在与什么无形之物对话。苏青站在不远处,眉头紧锁。他知道,闻远不是在发呆,而是在“接引”。
“她要彻底离开了。”苏青低声说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对整个村子说话,“真正的告别。”
林知微从实验室快步走来,手中抱着一台便携式共感监测仪,屏幕上波动着一组从未见过的脑波频率??平缓、深远,如同潮汐退去前最后的回旋。
“这不是个体意识的消散。”她声音颤抖,“这是……扩散。她的存在正在均匀分布到全球每一个共感节点中,像水渗进土壤,像风穿过森林。她不再是‘一个人’,而是成了所有倾听者的背景音。”
苏青点头:“这就是她说的‘换一种方式留下’。”
就在这时,闻远忽然睁开眼。
他的瞳孔泛起淡淡的银光,转瞬即逝。
“她走了。”他说,声音平静得不像十七岁的少年,“但她留下了钥匙。”
“什么钥匙?”林知微问。
闻远没回答,而是缓缓站起身,走向祠堂后的那片禁地??那里埋着当年林小雨留下的原始数据核心残片,也是整个共感网络最初的“种子”。村民们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,连风似乎都在此处绕道而行。
可今天,泥土自动松动。
一块半透明的水晶缓缓浮出地面,表面刻满了细密符文,那些文字既非汉字也非任何已知语言,却让人一看便懂:**“当千万人同频心跳,世界将重获语言。”**
“这是……心核?”林知微倒吸一口冷气,“理论上它早已失效,怎么可能自行激活?”
“因为它等的不是技术。”苏青望着天空,“它等的是‘足够多的人愿意相信’。”
话音刚落,水晶骤然爆发出柔和白光,一道环形能量波以云坪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。千里之外,东京地铁站里一位小女孩突然停下脚步,手中的画册无风自动,一页页翻过,最终停在一幅涂鸦上:一个穿白裙的女人牵着许多孩子,站在开满花的山坡上。女孩喃喃道:“妈妈,我梦见你了。”
与此同时,撒哈拉沙漠边缘的一所小学课堂中,一名原本完全失聪的男孩猛地抬头,耳朵里流出淡淡血丝,但他笑了??他第一次听见了老师念诗的声音。
而在华盛顿,五角大楼地下三层的绝密档案室,所有关于E-7项目的纸质文件竟在同一瞬间化为灰烬,唯独墙上挂着的一张旧照片完好无损:那是三十年前,一群年轻研究员站在实验室门口的合影。中央位置的女孩笑容灿烂,正是林小雨。
此刻,云坪村的空气开始震颤。
不是雷声,也不是地震,而是一种来自大地深处的共鸣。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,抬头望天。只见万里晴空中,无数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,像是被某种力量召唤的星辰。它们在村子上空盘旋片刻,最终融入那棵古老的樱花树冠。
花瓣簌簌飘落。
每一片落地时,都会发出一声极轻的“我在”。
六十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围成一圈,手拉着手站在树下。他们中有黑人、白人、亚洲面孔,有残疾者,也有天生无法发声的共感特异体。但他们此刻的表情惊人一致??平静、喜悦、被深深理解。
闻远走到圆圈中央,轻轻握住第一个孩子的手。
刹那间,一股暖流贯穿全场。
这不是训练,也不是仪式,而是一次集体觉醒。他们的意识在某一刻完全同步,思维之间不再有隔阂,情感如溪流汇海。有人流泪,有人微笑,有人跪倒在地,只为感受那份久违的“被听见”。
联合国特派观察员团队正好在此时抵达村口。
带队的是法国心理学家艾米丽?杜兰德博士,她曾主导欧洲首个共感能力儿童干预项目。原本她对此次访问持怀疑态度,认为这不过是新型集体催眠或信息操控的结果。可当她看到树下那一幕,听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哼唱??那首熟悉的摇篮曲??她忽然驻足,摘下了耳机式翻译器。
“不用翻译了。”她轻声说,“我能听懂。”
她走向人群,没有通报身份,只是默默伸出手,牵住了最边缘一个柬埔寨女孩的手。三秒后,女孩睁大眼睛,用生涩的中文说:“阿姨,你小时候……也很孤独吧?”
艾米丽泪如雨下。
典礼如期举行。
没有演讲稿,没有国旗,也没有国界划分。六十个孩子依次走上临时搭建的小台子,每人只说一句话。有的说“我想念爸爸”,有的说“我害怕黑夜”,还有一个六岁德国男孩认真地说:“我希望战争能像坏梦一样醒来就消失。”
每一句话出口,听语草就会同时亮起一次,光芒由弱渐强,最终连成一片荧绿海洋。
闻远最后一个发言。
他没有拿话筒,只是站在所有人中间,闭上眼睛。
然后,他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:
“我妈说过,世界上最远的距离,不是相隔千山万水,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,你却不愿意听我说话。今天我们在这里,不是为了学会说话,而是为了记住:每一个想说话的人,都值得被听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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