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闻言抬起头来,温柔一笑,眼角眉梢都盛满了暖意:“好啊。”
目光流转间,她注意到安陵容,站起身问道:“这位是……”
孙禾茵连忙上前搀扶:“姑母,这是我的挚友,特地来看望您的。”
孙妙青起身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:“公子万安。寒舍简陋,还望不要嫌弃。”
她举手投足间依稀可见当年大家闺秀的风范,只是眼神清澈得如同初生婴孩。
安陵容连忙回礼:“哪里哪里,是在下唐突打扰了。”
晚膳是清粥小菜,白芷还特意蒸了桂花糖糕。
孙妙青用银箸夹了一块放在安陵容碟中,笑意盈盈:“公子尝尝,这是白芷最拿手的。”
那神情,仿佛只是寻常人家招待远客的主母。
“多谢!”
饭后,安陵容与孙禾茵漫步至岸边,流朱跟着身边,沈昀飞落后几步跟在后面。
柳絮纷飞中,安陵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道:“你姑母看起来气色还不错。”
孙禾茵折下一段柳枝在手中把玩:“多亏你们冒险相救。这半年来,白芷精心照顾她,姑母如今已能读书写字了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下去,“只是……现在她只认得我,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。”
安陵容点头:“这样最好!”
“是啊!”
走得累了,两人便寻了一个茶摊坐下。
安陵容忽然问道: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,总不能永远藏在这花船间。”
说起这个,孙禾茵也叹了一口气:“如今我的身份不能暴露,花船鱼龙混杂,能很好的掩饰身份。”
“你忘了我如今的身份了?想要保你,还不是一句话的事?”
“我知道,只是我也没有什么生存技能,除了风月场上的把式,我还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赚钱养活我姑母。”
安陵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。
天色渐晚,几艘花船上的姑娘们已经开始了一日的忙碌。
有人抱着琵琶调弦,清越的琴音在湖面荡开涟漪;有人对着湖面开嗓,咿咿呀呀的声音四处飘散;更远处,两个年幼的舞姬正踮着脚练舞,绯红的衣袖在风中翻飞,像极了折翼的蝶。
“我在这里几天了,觉得这些女子才情都不俗,琴棋书画、烹茶点香样样精通,若是能离开这里,到外头谋个正经生计,想必也能养活自己。”
“话虽如此,但是没有人愿意请她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