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望像粘稠的黑暗般挤压着她,本能地想要蜷缩起来,寻求一丝虚幻的安全感,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。
将身体交给二月?这似乎是唯一的生路……二月姐,总是那么可靠,她一定有办法……但……一种源自本能的、难以言喻的抗拒感在心底滋生。
仿佛一旦完全交出去,那个名为“五月”的自己,就会被更深地埋藏起来,甚至可能……再也回不来。
就在这时!
少女紫宝石般的瞳孔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。
那并非恐惧的颤抖,而是一种捕捉到极其微弱信号的应激反应。
一股极其微弱、却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,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微小石子。
在她被拘束衣和恐惧双重禁锢的感知边缘,极其短暂地一闪而逝!
快得几乎以为是幻觉,但那感觉……绝不会错!
‘有人来了……是奥利维雅姐姐……’五月在心中,用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希冀意念,向意识深处的存在传递道。
意识深处的二月沉默了刹那,那温和的声音里多了一份凝重和决断:‘……行吧。保持警惕,五月。
我会在必要时接管。’
声音里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复杂情绪?
是对奥利维雅出现的意外?还是对五月那份微弱抗拒的回应?
无人知晓。
升降梯继续向下,沉入更深、更冷的地底黑暗。
金属摩擦的噪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,如同丧钟的余音。
五月由于束缚着实在难受,想尽办法的略微活动了一下身躯,导致整个拘束发生了难以用肉眼观察的微微颤抖。
那四名持枪的雇佣兵,搭在扳机护圈上的手指,无声地、同步地移动了半寸,指腹轻轻贴在了冰冷光滑的扳机弧面上。
细微的动作,却让杀机陡然凝实了几分。
“叮——”
一声短促而刺耳的电子提示音响起,升降梯剧烈地顿了一下,终于抵达了目的地。
厚重的金属门伴随着液压装置的嘶鸣声向两侧滑开,露出门外一条灯火通明但同样冰冷压抑的金属甬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