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回应他的只有沙乐儿被强行拖走时,那一声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的呼喊:“查拉特!别怕!我没事——!”
脚步声和呵斥声渐渐远去,围墙外恢复了死寂。查拉特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,浑身冰冷,如坠冰窟。
他精心准备的三个小木偶,散落在泥土里,沾满了灰尘。
他发疯般地冲向主宅,不顾仆人们惊诧的目光,一路狂奔到父亲的书房前,“砰”地一声撞开厚重的雕花木门!
“父亲!放了沙乐儿!”他喘息着,碧绿的眼眸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充血,“她是无辜的!她是沙乐儿家的大小姐!她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书桌后,那位面容威严、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——奥雷琉斯当代家主,查拉特的父亲——缓缓抬起头。
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,目光冰冷地扫过查拉特沾满泥土和血迹,指甲刮破的的狼狈样子,脸上没有丝毫动容,只有被冒犯的愠怒。
“查拉特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,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,“你的礼仪呢?谁允许你如此失态地闯入我的书房?”
“父亲!求您!”查拉特扑到书桌前,双手撑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“放了沙乐儿!她不是故意的!堂叔他……”
“够了!”家主厉声打断他,眼神阴鸷,“那个不知廉耻、胆大妄为的乡下丫头?
她不仅擅闯私人领地,还公然袭击家族成员!简直罪无可恕!
将她暂时收押,已是看在她父亲那点微末身份的面子上!至于如何处置……”
他冷哼一声,重新拿起羽毛笔,“我自有决断,还轮不到你来置喙!滚出去!”
“父亲!”查拉特还想争辩,却被两名如铁塔般矗立的护卫强行架出了书房。
他被软禁了。
无论他如何哀求、怒吼、甚至以绝食相逼,都无法踏出房门一步。
他。
他像一头被困在黄金囚笼里的幼狮,徒劳地撞击着无形的栅栏,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被夺走、被践踏。
时间在绝望的煎熬中变得无比漫长。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酷刑。他得不到任何关于沙乐儿的消息。
直到……三天后的深夜。
一名从小照顾他、对他心怀怜悯的老仆人,趁着守卫换班的间隙,偷偷塞给他一张沾着泪痕的纸条。
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,查拉特看清了上面歪歪扭扭、却足以让他魂飞魄散的字迹:
“少爷……快……地牢……沙乐儿小姐……不行了……老爷……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