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老的法器库,连大齐的州府都要定期上供,不然就派弟子去砸人家的铺子。咱们这些老东西,说是长老,其实就是一群忘了本心的土皇帝。
你在扬州的门阀世家里虽有几分薄面,可静虚门一穷二白,想做点实事都难。”
旭东道人沉默良久,才低声道:“我在扬州的门阀世家里确实能说上几句话,可静虚门没资源没实力,想帮百姓都有心无力。前几日苏言那小子在扬州建道观,我还去帮过忙。那孩子虽说是我早年收的俗家弟子,后来才归到你精工阁门下,却比咱们这些老家伙更懂‘济世’——他在道观里开了医馆,还教百姓种田,扬州的百姓提起他,都竖着大拇指。上次我去道观,看到有老妇人给苏言送自己织的布,还有孩童给他送野果子,那场景,倒让我想起了师祖当年在崂山的日子。”
墨谷子猛地转身,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,又很快被决绝取代:“老旭,我知道开宗立派难。要灵脉、要护山阵法、要镇山灵宝,还要祭祀用的灵牌和法坛,这些哪一样都不是容易凑的。你静虚门空壳子一个,我精工阁虽有技术,可弟子也不多。可蓬莱阁已经不是师祖当年的蓬莱了,咱们再待下去,迟早要被陈大炼师那群人拖下水。你在扬州有人心,我有技术,不如……咱们去扬州?我把精工阁的图纸和机关术都带上,祭祀的灵牌、法坛,还有护山阵法的核心零件,只有我精工阁能造。咱们帮苏言那小子建个新宗门,守住师祖的本心,也让你这静虚门的名头,真正在扬州立起来。”
旭东道人眼睛一亮,随即又皱起眉头:“我也想过,可开宗立派哪有那么容易?咱们手里的弟子加起来还不到三十个,灵脉也得重新找。万一蓬莱阁找上门来,咱们根本挡不住……”
“怕什么!”墨谷子打断他,拐杖上的铜刺“咔嗒”弹出,又缓缓收回,“师祖的《致虚真经》不能就这么被埋没了!苏言那小子有悟性,又有担当,还得扬州百姓的心,跟着他,比在这儿当‘土皇帝’强!我已经想好了,只要能守住师祖的道,就算再难,我也认了!大不了咱们从头开始,就像师祖当年在崂山那样,一步步来!”
旭东道人看着墨谷子坚定的眼神,突然哈哈大笑,把手里的桂花糕塞进嘴里——虽苦,却也嚼出了几分甜意:
“好!就这么办!我早就看陈大炼师那群人不顺眼了!我在扬州有人心,你有精工阁的技术,咱们一起帮苏言建个真正讲‘济世’的宗门,让蓬莱阁看看,什么才是云阳师祖传下的修仙正道!就算静虚门是个空壳子,我也愿意跟着苏言,重新活一次!”
月光下,两个老人的身影渐渐远去,带着对师祖的缅怀,和对坚守正道的决心。蓬莱阁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却再也留不住两颗向往本心的心。
……
苏言从梦境中醒来时,扬州的天刚蒙蒙亮。临时道观的茅屋外,白邙正带着弟子们练拳,白骠则蹲在院子里,给笼子里的画眉喂食——那画眉是旭东道人送他的,说是能提神醒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