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问回音者是谁,余音传情,偶想闻。”生活中的点滴声响,无论是欢声笑语还是唉声叹气,都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痕迹。我们不必刻意追寻那遥远的回音,因为每一次情感的流露,本身就是一种珍贵的体验。就像山外的青山连绵不绝,人外的世人形形色色,各有各的风景,各有各的故事。且莫要长吁短叹,世间万物皆有缘法,缘起缘灭,皆是定数。我们所能做的,便是在这变幻莫测的人生旅途中,怀揣一颗平常心,感受生命的律动,接纳宿命的回响,用心去书写属于自己的篇章。无论是风雨兼程还是晴空万里,都能从中领悟到生活的真谛,收获一份内心的从容与坚定。
午夜时分,闪电劈开云层。陆明远看见古槐的枝桠在风中狂舞,树皮上的裂纹像干涸的嘴唇翕动。他想起林夏说的"树在说话",当时觉得是诗人的矫情,此刻却真切听到木材爆裂的声响。监控画面突然闪烁,显示树根区域的地表隆起,泥浆如鲜血般从裂缝渗出。
手机在桌上震动,是云南项目总工发来的照片。新修的观景台旁,那棵榕树正开着淡黄的花,树冠像把撑开的绿伞。照片背景里,几个穿校服的少年正在树下写生,画板上是层层叠叠的树影。
陆明远抓起雨衣冲进雨幕。泥水灌进皮鞋时,他想起父亲退休前在林业局的工作日志,里面夹着片银杏叶标本,叶脉上用钢笔写着:"1987年6月,市博物馆扩建,移栽百年银杏,三年后枯死。"
古槐的蓝光在雨中愈发清晰,树根破土而出的瞬间,陆明远看见那些虬结的根系里嵌着碎玻璃、生锈的铁钉,甚至半截儿童自行车。树在吞噬城市的伤痕,用年轮编织自己的铠甲。
当第一道树根缠上他的脚踝时,陆明远终于读懂林夏眼里的光。那不是理想主义者的狂热,而是目睹自然法则时的敬畏。他打开工程报告,在"保护措施"一栏划掉"移植",写下"原地保留"。
暴雨突然停了,月光穿过云隙,照亮树根上新生的嫩芽。陆明远知道明天的会议会很难,但此刻他听见地下传来绵长的嗡鸣,像是古树在笑,又像父亲那台老座钟的钟摆在摇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