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标,无比明确——清梧院!
他要去找夏琪!那个在幽州惊雷炸响前,在漕运攻讦风暴中,被冤屈打入冷宫禁足、被幕后黑手选定为最重要棋子的女人!她的身上,缠绕着春棠之死的迷雾,牵连着药王谷的清白,更可能隐藏着这庞大心魔棋盘上,最关键的一枚活子!
夜色如浓墨,沉沉压向孤灯摇曳的清梧院。窗棂上,映出夏清梧清瘦而孤绝的剪影。她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一丝紫晶砂粉末——白日里从那枚栽赃蜡丸上刮下的证据。眼底深处,冰冷的火焰无声燃烧。药圃引蛊、漕帮火漆、影花楼青蚨印……线索如毒蛇缠绕,勒紧咽喉,直指深渊。
“吱呀——”
院门被猛地推开,裹挟着血腥气的夜风灌入。吴韵披着玄色大氅立在门槛,衣摆沾着幽州军械库案牍的朱砂墨痕,一身硝烟未散。他目光如淬火的寒星,穿透昏暗,直刺窗内那戒备的灵魂。
“阿琪……”吴韵喉头滚动,声音低沉。
夏琪脊背一僵,素白道袍裹着单薄身躯,青玉杵在石臼中捣着艾草,节奏更急,碎屑飞溅。“王爷是来休妻的?”她未回头,声音冷冽如冰,“春棠指甲里的药圃土、曼陀罗花粉、影花楼青蚨印……这局精妙,妾身认栽。”
“心魔在噬咬你的恐惧!”吴韵箭步上前,滚烫的掌心扣住她手腕,“看清楚——我是吴韵!不是这幻境捏造的睿亲王!”
夏琪猛地甩开,眼底猩红血丝蔓延:“三日前你朝堂改弦更张!昨夜赵寒酥悬梁未遂!今日刑部就在我院中掘出与春棠同批的漕帮火漆金锭!”她抓起桌上染血的证物袋狠狠砸向吴韵胸口,金锭幽光闪烁:“连刻着药王谷徽记的私库金锭都能仿造!你告诉我,何以为真?!”
晨光惨白,利刃般刺破窗纸。冰冷的锁链已然扣上夏琪纤薄的皓腕,刑部差役面无表情,如同提线木偶。
“禀王爷!”仵作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。他高举银盘跪地,盘中沾着褐色药渣的破碎瓷片,赫然刻着清梧院徽记。“死者胃中残留与王妃日常服用的安神汤成分一致!衣襟暗袋内藏匿药圃土壤样本!”
夏琪仰头,唇边凝着冰霜般的冷笑,目光直刺吴韵眼底。然而,就在她以为会看到一丝动摇或伪装的怜悯时,却见吴韵骤然暴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