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又开始飘起雪花。
风卷着细雪扑进迎辉堂,众人屏息的寂静里,唯有胭脂的翡翠步摇在寒风中轻轻颤动。
胭脂指尖颤巍巍按住鬓角,水葱似的指甲掐进掌心:
"哎呦……这头又疼得厉害……"
她睫毛上凝着假作的泪光,声音里裹着三分颤抖:"离府那段时日,我着了风寒伤了头脑,许多事都忘记了……
若不是庙里的神尼,我怕是……"
尾音消散在喉间,她匆匆向王爷告辞回房,鹅黄裙裾扫过满地碎雪,像只惊惶的雀儿离开了这里。
小全子瘫坐在雪地里,双手死死揪住褪色的衣角。
他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:
"主子……您怎就把奴才忘了……”
黛玉将手炉递给紫鹃,鹅毛大敞上的银线暗纹在泛着冷光。
她垂眸望着满地凌乱的脚印,忽然开口:
"采莲,带鸿萱他们回房用点心。"
她转向仍跪在原地的小全子,清冷道:
“明儿起,你在我房里当差。"
王爷还想劝她,黛玉却摆摆手,看着小全子远去的背影笑道:“王爷,我自有道理!”
春节就这样过去了。
夜幕降临,王府里到处都挂上漂亮的灯笼。
灯笼在角落里,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照亮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。
王爷自然是留在黛玉的房间里,与她共度佳节。
夜色如墨,点点星光洒在地上的皑皑白雪上,仿佛给这片洁白的世界披上了一层银纱。
黛玉轻轻地叹了口气,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:
“王爷,您有没有觉得大福晋有些不对劲呢?她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宠孩子了。”
王爷闻言,微微皱起了眉头,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黛玉:“是啊,我也注意到了。
她确实有些古怪,让人摸不着头脑。”
黛玉接着说:
“要说她忘记了从前的事情,那倒也说得通。
可她记得娇柔和妾身呢,却不记得小全子?
这实在让人费解。”
说完,黛玉起身泡了一壶碧螺春,然后将它放在桌上。
她又伸手接过王爷的银鼠大敞,小心翼翼地挂在架子上。
王爷看着黛玉的动作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。
娶妻当娶林黛玉啊!
他微微叹息一声:
“是啊,碧君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!而且,她的体态轻盈,完全不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