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红枫忙说：“我爸还可以。变梅，快回吧，还得有一段路呢。”变梅并不着急，她把车把轻轻一提，车子就原地转一个圈，有点像提着一块泡沫板的图片车子。车尾部对着岳红枫，好像在说“想和你多说一会儿，你非要有事呢。”
变梅把肥嘟嘟的嘴唇抿一抿，拧着像炉子一样的腰身，说：“行不，你也快回吧。唉，你家娃娃多大了？”岳红枫一愣，犹豫一下就说：“还没呢。”
“还没有？嗨呀，我以为起码有几个月或者一岁了吧。红枫，不是我说你呢，赶紧抓紧，别耽误了，啊，知道了吧，别以为那啥……”变梅的声音像长长的路灯影子，影子在地面一出圈就没声了。岳红枫跨上自行车座的姿势，有点像父亲老家农村地里吓唬麻雀的稻草人，一动不动。除了两条长腿上下机械摆动。两条上下摆动的长腿，好像可以指挥大脑。等两条长腿摆动到陈家村几排平房时，她的目光几乎停滞在一片房顶上。房顶上落下了一片银灰色，似乎用手轻拂一下就能拂掉一层灰似的。
不知为啥，她爸爸已经现站在一排平房的入口处。远远的就听她爸爸喊一声：“红枫？是你吧？”
红枫赶紧回道：“爸，你咋站在这儿？”她没表现出惊讶，只一股劲地把车子推到自己家门前，轻轻踢起来支架。挑起门帘先进了屋。她爸爸随着进来带上门。说：“车子一会我推进来。”他回头看一眼门和窗户，“下午，小吕来了。说回家也没有太多事。他没有说你可能要回来，只是说你和他都挺忙。所以……”“他没问我去哪儿了？”红枫坐一个折叠桌子前换鞋。
她爸爸双手支腿坐到旁边一张沙发上，说：“问了，他说担心你中午吃不好饭中午去你们商场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