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润滑研究所的伙计,你在哪儿呢?”这是甄凤未进了一座像竖起的三角铁,只是比三角铁要厚点的楼房大门时的第一句话。她做作地挺起胸脯,好让这里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正眼看看自己。诶,这家伙不是在资料室么?嘴上轻轻嘀咕着,脚步却不由地放慢下来。她轻轻敲敲像传达室的窗玻璃,笑问到:“师傅,请问一下,资料室在哪里?”
里面一个中年女师傅。抬头看一下,扶一下眼镜,说:“资料室在二楼,嗯二楼右手到头就能看见。”
“好的,谢谢!我去看一下。”甄凤未觉得中年女师傅一脸的和蔼,完全没有传说中的润滑研究所人的傲慢和高高在上。她上楼的步子基本都是两个台阶上的。当她敲响二楼右手资料室的门时,正巧有人出来,开门的人愣一下,没说话却嘿嘿嘿笑了。甄凤未有点诧异地看一眼出来的中年男人。这一眼不要紧,除了恍惚觉得是个男人外,唯一看清的是这个男人下嘴唇上一块凹陷下去的坑。啊呀好恐怖,嘴唇上竟然能被凸出的龅牙磨下去一个凹坑。当她瘪着嘴苦这脸像木鸡一样走近一张办公桌时,站起来的一个瘦长身材的女孩笑道:“这是怎么了?谁欺负你了?”
甄凤未蹙眉咧嘴不语。她左右看看,长出口气后才低声说:“啊呀要命要命。怎么?正忙呢?”
女孩翻弄着一堆文件盒说:“坐坐,坐下说。”她招呼甄凤未的时候,眼睛向其他办公桌瞄一眼,“昨天电话里说的事,我和所长说了,所长说……”瘦长身材女孩抿着嘴微微皓首晃动肩膀,有点像水中游动着的黑天鹅。
“哎呀,快别展示你的天鹅脖颈了好不好?都快急死我了。”甄凤未轻轻跺脚,“再展示也不可能长长了,再长真变成鸵鸟了。”
瘦长身材女孩一急,伸出白皙的手指要掐甄凤未,甄凤未躲着低声说:“所长怎么说?”
瘦长身材女孩这才用力点两下头。一双灵动的单眼皮眼睛给甄凤未使眼色:“你英语还行吧,我记得英语一直没断。”
甄凤未把头点得有点得意,说:“那当然,一直没丢,”说着把头凑过去低声说,“等着和徐利一起出去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