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上信封和扳指,带着公子一同去往长川,切记不可让公子有半点损伤。”
七夜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条裂缝,显然是没有想到家主最后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。
微微怔愣之后,立即领了任务,双手抱拳行了个礼之后,身手敏捷地消失在夜幕之中。
“彩金,你去为公子收拾下行李,再去张管事那里取十万两银子。”
彩金还未从深夜见到家主的迷茫中出来,再度陷入不解之中。
他晃了晃脑袋,努力睁大快要合上的眼皮,试图想要理解家主说的话。
他张开嘴正要问问这话中是什么意思的时候,有人比他抢先一步问出了他的疑惑。
“妻主,你这是要送我们的洛儿去哪里?”
戚父着急地走到她的身边,问道。
原本只是进来看看洛儿吃了药是否有好转,却没想到正好听到了要送走自己儿子的消息。
戚睦之并没有立即回答,她看着彩金说道,“你先下去收拾。”
随后又命其他人下去,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。
面对相处多年的主夫,戚睦之卸去了面上的威严严肃。
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,又转头望向床上面色惨白的儿子,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挺直的脊背也像是泄气一般佝偻了着。
空气之中弥漫的叹息是一个为人父母的无力和疲倦。
“送洛儿去治病。”
戚父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妻主,戚家整个家族的重任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。
明明也才三十出头的而立之年,头上的白发不知道添了多少。
可眼下自己的儿子病的如此严重,也顾不上这些了。
他略带猩红的眼睛里只剩下浓浓的担心。
“妻主打算送洛儿是去哪里治病?为何不把大夫请来?银钱方面我们自然是不会亏待,若是那位大夫还有别的要求,我们也尽量满足,戚家家大业大,想必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,再者洛儿这身体哪里还能经得起长路颠簸?”
戚睦之抿了抿唇,瞥了他一眼,蹙眉,烦闷地说道,“你去和大皇女商量商量,要金子还是要银子,我们都给,只求她把大夫送过来。”
若是有办法,时间又充足的话,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一个女人身边?还是那么远的荒凉之地?
“什么?”戚父再也没能维持面上的从容稳重,拔高音量,猛地望向身旁的妻主,几乎错不开眼。
好长一会儿,戚父终于平静下来,震惊转为愤怒和失望、焦急。
“你是怎么想的?你就这么一个儿子,你是想绝后吗?戚睦之!”
戚睦之本就烦心不已,如今又见自己的夫郎这么没大没小,怒了,沉声质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