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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人境界突破极为迅速，不过十数年的时间就已然是化神了，说不定他就是那邪修的同党！我们此去，正好将其清理干净！”
几位弟子站在魏书桓身旁点头附和。
魏书桓此时也缓缓站起身来，他整了整自己一尘不染的白衣，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正气。
“走吧。”魏书桓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，岸然道：“我等身为仙尊宫弟子，名门正派的修士。今日便去会一会这位……可能已经误入歧途的道友！”
最后“道友”二字，被他咬......
夜风穿廊，拂动檐角铜铃，叮咚一声，像是某种久远的回应。云昭坐在小屋前的石阶上，手中酒杯微倾，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。他没有喝，只是轻轻将杯底一磕，酒液洒落青石，渗入缝隙，仿佛祭奠什么。
“你今天话特别少。”他对着空椅说道，声音平静，却带着笑意。
半晌，一阵轻笑从风里传来，虚幻却不陌生：“我在想，你说‘真正的强大’，是不是也包括……承认自己怕疼？”
云昭眉梢一动，抬眼望向那朵金芯白花。花瓣微微颤了颤，像在点头。
“怕疼怎么了？”他慢悠悠倒了第二杯，“我又不是铁打的。当年被李玄风一剑挑断经脉的时候，疼得差点咬碎舌头??你还记得吗？那时候你在心里骂我软弱，说‘忍住！别叫出来！’结果呢？我还是叫了。”
“可那一声叫出来之后，”那声音低了些，“你反而站起来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云昭轻叹，“所以有时候我觉得，哭和叫，不是认输，是活着的证据。”
他仰头饮尽杯中酒，火辣顺着喉咙烧下去，暖意却从心底升上来。这酒是他亲手酿的，用启明莲根、忆语花露和三年陈雪水封坛，名字叫“回头”。听风者曾说这酒不该存在??因为它承载的记忆太杂，情绪太重，容易引发共振紊乱。但他还是酿了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他忽然道，“前几天有个孩子来信，说她梦见自己变成了光桥的一节，一直在往下坠，怎么都找不到尽头。她害怕极了，直到听见有人在唱一首老歌。”
“哪首？”
“《归零谣》。”
那声音顿了顿，竟跟着哼了起来，沙哑而温柔：
>“星落如雨，魂归故里，
>谁在碑前点一盏灯？
>不问来路，不惧去程，
>只愿此心，不负长夜明。”
云昭闭上眼，指尖抚过酒壶上的裂痕。那是他第一次试图砸掉它时留下的。那时他以为，只要毁掉与过去的联系，就能摆脱痛苦。可后来才明白，真正困住他的，从来不是记忆，而是不敢面对记忆的自己。
“孩子们开始做梦了。”那声音低语，“而且梦得很深。不止一个看见灰烬平原，还有人看见倒塌的石像……他们甚至能认出哪一尊是我。”
云昭睁开眼，目光沉静：“因为他们感知到了残余波动。毕竟那次融合撕开了意识屏障，哪怕只是一瞬，也足够让某些东西渗透出去。”
“你会担心吗？这种力量扩散？”
“担心。”他坦然道，“但我不阻止。就像你当年不让我逃避一样??有些事，必须经历，才能理解。”
远处，青莲树忽然轻轻摇晃。一片花瓣飘落，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，缓缓落在云昭膝上。他低头看着那抹金光，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影子。
“你说……我们真的融合了吗？”那声音问。
“你觉得呢？”
“我觉得……我只是暂时安静下来。我不是消失了，是你终于愿意听我说话了。”
云昭笑了：“这就够了。以前你是躲在暗处逼我前进的鞭子，现在你是坐在我对面喝酒的朋友。变的是形式，不是本质。”
风停了一瞬。
然后，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动，仿佛真有人坐下。
两人对饮无言，唯有星辰流转，时光如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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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日后，第七灯塔传来警报。
信号源来自虚妄之渊边缘区，频率异常稳定，不像自然波动，倒像是……有意识的敲击。三短一长，重复七次，正是当年监察议会紧急联络码。
听风者第一时间接入分析系统，却发现数据流中夹杂着一段童声录音：“师叔爷爷，我是小禾，我在梦里见到你了。你说要我去帮一朵花浇水，可我找不到它……它藏起来了。”
云昭听到这段录音时，正蹲在青莲树下修整枝叶。他动作一顿，指尖触到一根细小的藤蔓??那本不该存在。启明莲的根系纯净无杂，而这藤蔓通体漆黑，表面浮现金纹，像极了当年灰烬平原上缠绕石像的东西。
他没有拔除它。
而是轻轻握住，闭目感应。
刹那间，神识被拉入一片朦胧梦境。
他站在一座废弃花园中，四周花草枯萎，唯有一株幼小的忆语花蜷缩在石缝间，叶片泛黄，却仍倔强地开着一朵淡紫色的小花。花蕊中央，浮现出一张孩子的脸??正是小禾。
“你来了。”她声音很轻，像是风中的叹息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云昭蹲下身，“这是你的潜意识空间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小女孩摇头，“我每天都会来这里。一开始只是做噩梦，后来发现只要我唱歌，这朵花就会亮一点。可它越来越瘦，我喂它水，它也不长……师叔爷爷，它是生病了吗？”
云昭伸手轻抚花瓣，顿时感受到一股微弱却执拗的求生意志。更深处，还有一丝熟悉的气息??属于那个“他”的意志碎片，正以极其温和的方式包裹着这朵花，像一层看不见的护盾。
“它不是生病。”他柔声道，“它是被人遗忘得太久了。”
原来如此。
那些没能寄出的信，那些无人回应的道歉，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悔恨……它们没有消失，而是沉淀进了集体意识底层，化作一个个微型梦境节点。而这株忆语花，正是其中之一的具象化载体。
而那个“他”，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些即将熄灭的光。
“你能救它吗？”小禾睁大眼睛。
云昭沉默片刻，忽然笑了：“不用救。它需要的不是拯救，是见证。”
他盘膝坐下，从袖中取出一封信??正是那天握在手中的未拆之信。他轻轻打开，纸面空白，唯有墨迹缓缓浮现，写着三个字：
**对不起。**
这不是他写的。
也不是任何人写的。
这是千万个灵魂共同凝聚的情绪结晶，是无数个“我错了”汇聚成的语言奇迹。
他将信放在花下。
一瞬间，整座花园震动起来。枯草复苏，断枝抽芽，阳光穿透阴霾洒落大地。那朵忆语花猛然绽放，紫色转为纯白，花心腾起一缕金焰，直冲天际。
梦境崩解。
云昭睁开眼，手中藤蔓已化为灰烬，随风散去。
与此同时，第七灯塔监测到全球范围内十七个梦境节点同步激活，全部指向同一个坐标：归零回廊。
“他在引导孩子们建立连接。”听风者声音微颤，“不是通过系统，不是通过技术，而是……用情感共鸣构建新的光桥雏形。”
云昭站起身，拍了拍衣袍：“所以他没走。他只是换了个身份，继续做他认定该做的事??保护弱小，维持秩序，哪怕方式变得柔软了些。”
“你不觉得讽刺吗？”听风者低语，“最抗拒温情的人，最终成了温情的守门人。”
² ❻ ² 𝑋 𝙎 . 𝒞o 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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