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他们早就不算活人了。"
五百年前那场血战，十二位守夜人其实在第一夜就全部战死了。
他们的尸体被骷髅潮撕碎，骨头被妖火煅烧，连魂魄都该消散在天地间——
可他们偏偏不肯走！
"你见过被雷劈焦的老树第二年又发新芽吗？"
老村长突然咧嘴一笑，露出仅剩的三颗黄牙，
"守夜人就是这样的存在。"
他们的执念太深，深到骨灰都能重新聚合成形。
每当月圆阴气最盛时，村民们都能看见——
张猎户的魂火在村口巡夜，虽然他的头骨早就被骨蛟叼走了。
李铁匠的断臂还在挥舞铁锤，尽管那胳膊已经风化得只剩掌骨。
最瘆人的是王寡妇，她总爱坐在井边梳头，可梳子分明在刮她裸露的颈椎骨。
......
“他们自己也怕吓着孩子们！”
“平时也就自己裹着自己，挂在那槐树上面放哨！”
"但你说怪不怪？"
老村长突然压低声音，
"去年腊月骷髅潮最凶的时候，我亲眼看见守夜人老赵的骨架都散成渣了，结果他心口那块赤玉突然发光......"
老人颤巍巍指向祠堂房梁。
侯烨抬头，看见十二盏骨灯悬在那里——每盏灯芯都跳动着金色火焰，灯座却是用不同部位的骸骨雕成的。
那是守夜人们主动拆下自己最坚硬的骨头，为村子做的最后一盏长明灯。
侯烨盯着桌上那碗蓝汪汪的蘑菇汤，喉结可疑地动了动。
三分钟前还觉得这玩意像毒药，现在闻着居然有点......香？
他鬼使神差地舀起一勺。汤里那些芝麻大的"活物"此刻看起来格外活泼，在勺心蹦跶得像在跳求偶舞。
"其实这是守夜人特供版。"
老村长突然凑过来，指着汤面浮现的细小金纹，"看见没？这是他们用魂火煨出来的精华，喝一口能......"
"咕咚！"
侯烨已经灌下去半碗。
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出现，反倒有股清冽如泉水的滋味在舌尖炸开。
那些蓝色小颗粒在口腔里噼啪作响，像在放微型烟花。
更离谱的是，他居然看见自己手背上浮现出——
一朵会眨眼的蘑菇纹身！
"好喝吧？"
小丫头不知何时趴在桌边，眨巴着大眼睛，"我阿娘说，这是用会唱歌的蘑菇煮的哦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