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偏院中,轻纱微拂,花影斑驳。
阿璃坐于榻上,纤手执着一面铜镜,仔细地描着眼角的一抹红。
那红,勾魂摄魄,如妖如狐。
她轻声念了一句:“贱人就该有贱人的命?不……我要你们全都匍匐在我脚下,求我一命。”
窗外,夜风微起,拂过海棠花瓣,片片飘落,如血般妖艳。
自那以后,左文枭便愈发频繁地将阿璃带在身侧,出入各地权贵的应酬场合。
琢城西北的清月楼,是一处专供达官贵人饮宴的奢华酒楼。
楼宇错落,飞檐画栋,灯火通明。每当夜幕降临,便是金樽玉盘满座,觥筹交错,香风扑面。
而阿璃,便是那风中最艳丽的一抹。
她总是以最恰到好处的妆容现身:云鬓高挽,金步摇垂落鬓侧,垂珠如泪,妩媚动人。
衣袍裁剪合体,贴身勾勒出腰肢纤巧,每每随步伐而轻盈摆动,恍若桃花初盛,眸光流转间,引人神魂颠倒。
每次饭局,她都如花中精灵般款款而至,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会在她踏入的瞬间齐齐转动。
她是那种哪怕不说话,单单一个回眸,便能摄人心魄的女子。
酒席间,无数达官贵人原本身边坐着的女宠舞姬,却在阿璃出现的那一刻统统暗淡了光芒。
“这便是左大人的新欢?”某位银袍老者侧目低语,语气带着无法掩饰的惊艳,
“啧啧,真乃天上人儿。”
“我听说她出自洗衣房?”旁人掩嘴轻笑,
“若我府中也有这等人物,何愁寂寞?”
“左大人真是好眼光。”
这些评语,左文枭一字未漏地听入耳中。
他没有恼,反而眉眼间满是得意的神色。
他喜欢这种目光——那些曾与他平起平坐,甚至曾在他面前倨傲之人,如今却只能对着他身边的女子低声称赞,却永远只能“看得见,吃不到”。
于是他更是放肆地将阿璃摆上了台面。
“阿璃。”某次宴席酒过三巡后,他忽地一笑,眼角含着醉意,
“跳一曲如何?”
阿璃望了他一眼,眼底波光流转,却未推辞。
只有乖巧的应了一声,“喏!”
她缓缓走上那临时搭建的红绸木台,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,曲音已起——是《红霞起舞》。
她身披一袭薄如蝉翼的舞纱,腰身轻摆如柳,双袖翻飞如云,步伐轻巧间,竟有种灵狐下凡的魅惑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