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一个老教授拍着桌子说‘他们熬了七年的项目，不能交给连 PCR仪都认不全的女娃娃手中’。”
“生产基地的老主任们则更含蓄些。”
苏荷顿了顿，模仿着那些人的语气，“‘苏秘书年轻有为啊’‘以后还得靠吴总多指点’，话里话外都在强调生产合规的重要性，明着是提醒，实则是质疑我能不能镇住 GMP认证那套流程。”
提到支持的声音时，她紧绷的肩膀稍缓：“倒是基层检测员和负责市场方面的年轻人反响积极。
有几个跟我对接过耗材采购的小姑娘私下说，总算能有懂成本控制的领导来统筹，不用再为了抢实验经费跟财务磨破嘴。
负责市场方面的几个年轻人还传着话，说我跟着您有好年了，对公司上下的业务都比较熟悉，能力比较出众，他们盼着能借新公司成立打开海外市场。”
“这不是挺好的嘛。”吴浩我呢也笑着赞赏道。
但毕竟还是少数，苏荷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继续说道：“最棘手的还是负责这些机构部门的中层管理。
这些人中有很多人对此都有意见，而且意见还不小呢。
有人一样怪气，说什么‘还是苏秘书有福气，跟着吴总走得近就是不一样’，转头又在高管群里发‘热烈祝贺’的表情包。
还有人托关系找到人打听，想知道这是不是您准备逐步替换老管理层的信号。”
说到这里，她忽然挺直脊背，目光清亮地迎上吴浩：“不过请吴总放心，我不会被这些流言蜚语所影响的。”
说着，她微微颔首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：“吴总既然把这块担子交给我，我就绝不会让您听见‘任人唯亲’的话成真。
等年底做述职报告时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，这个位置不是靠谁给的，是我自己挣来的。”
非常好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。吴浩微微点头，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说道：“看来你真的成熟了，记住，无能的人才会狂吠呢，你看，那咬人的狗从来不叫。
所以啊，你到时候下去任职的时候，一定要多注意那些没有表态，少说话的人，相比之下，这些人会更加麻烦。”
“明白，请您放心，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。”所以点头应道。
又说了几句，吴浩随即摆了摆手，示意苏荷出去。
随着沙尘暴的强度越来越大，吴浩也被窗外的声响所吸引。不是沙砾打玻璃的脆响，而是某种沉闷的轰鸣，像是有无数头骆驼正从楼前碾过。
他走到窗边，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，整个世界都被裹在昏黄的混沌里，五十米外的办公楼彻底隐没，只有楼顶的避雷针偶尔在沙幕中闪一下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