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双眸却静静地淌着泪,眼泪顺着面颊往下落,很快在面上汇成了两汪溪水。那溪水最后在下颌处交汇,就这般滴滴答答落在小冯氏的衣襟上。
再看陈宴洲,先后挨了两下子,他脊背上的衣裳破了两个大洞。洞口中的鲜血很快洇湿了衣裳,玄色滚着红边的锦绣华服变得暗沉沉一片,再看那洞口中露出的雪白里衣,此时早已经变成暗红……
荣国公喘着粗气站在原地,就这般看了片刻,到底是丢了腰带,往小冯氏另一侧去了。
他一把拉住小冯氏的手,“你别气,臭小子我替你教训。”
小冯氏不看他,只依旧平静的落泪。
荣国公见状,只觉得头痛心更痛,“你快别哭了,老子求你了。你若觉得不解气,老子再将这小子揍一顿。若是,若是你觉得我打的重了,回头我下手轻点……”
轻声慢语的,荣国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。
好在小冯氏终究不是生他的气,看他一副气馁的模样,小冯氏到底是抬起首看向他,拉着他在旁边落了座。
“你歇歇吧,也这么大的人了,小心再气出点好歹来。”
“我无妨,主要是你……”
夫妻俩说着话,这厢陈宴清看无人在意他兄弟,他也不敢这时候给宴洲请御医来,好在随身的荷包中带着止血的药粉,陈宴清赶紧拿出来,扒拉开陈宴洲后背的衣裳,直接将那药粉一股脑倒在陈宴洲后背的伤口处。
药粉沾上伤口,先是一阵灼烧感,陈宴洲痛的微微挺起腰,陈宴清见状,不由低骂一声,“活该!刚才不是还逞强?”
还将他推开,若是他挨了那一下,他不是可以少受一些罪?
嘴里念叨着,心里也知道这兄弟还算义气。他替他拦着爹,他也没让他真的挨打。
不过,说到挨打的缘由,陈宴清忍不住搓了搓牙花子,感觉牙疼。
刚才只顾着惊慌宴洲挨打了,对于爹脱口而出的信息没来得及消化,如今再想想,爹刚才说啥了?
爹说“没空管你院里的事儿”“要是有什么不妥”“从皇上嘴里知道只言片语”……
每一句话单独听,似乎都没有什么值得琢磨的,可连贯在一起,这意思就耐人寻味了。
看爹如今这么暴怒,那指定是宴洲院子里出事儿了。他院子里不妥的又不是他,那只能是林氏。联想到林氏与他们一道进宫,出来时却没有一块儿出来,而刚才回文华苑时,途径晚香堂,晚香堂却静悄悄的,只有几个小丫鬟在守着门。那情景,一眼既知,林氏还没回来。
所以,是林氏出事了?
他一个女眷,是出了什么事儿,才让府里人连她都不管不要了,还因此牵罪到宴洲身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