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民夫不可携带家眷,但是壮勇可以携带家眷。”
……
钱放羊听懂了,
民夫是出苦力的,壮勇可能要当炮灰。
正当他犹豫时,
回眸一看,瞧见了钱员外投向自己的目光。
眼神里有4分仰视、3分敬畏、3分难以形容。
很熟悉~
平日里自己缩着袖子,蹲在巷子口,仰视那些鲜衣怒马的大人物就是这般眼神。
瞬间,
他感觉一股气血,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钱放羊挺起腰板:
“军爷,我报名当壮勇。”
……
勤务营里人才多,临时赶制了一批低劣的长矛头。
凡壮勇,
每人发一块红头巾,一个长矛头。
这和当初洪教主的募兵方式颇有相似之处,鄂西北的百姓表示熟悉。
不过,
生活在鄂南的百姓还是第一次见,觉得挺新鲜。
钱放羊头裹红布,手持长矛。
雄赳赳气昂昂,
不止将妻儿带进了军营,还将十里铺的乡亲们裹挟来了几十人,其中就包括钱员外一家。
“这些人都是?”
“壮勇!壮勇!”
“都是自愿的?”
“军爷放心,绝对自愿。”
“上了战场,军法可不留情哟。”
“军爷放心。老话说的好,天上九头鸟,地上湖北佬。我们湖北佬很猛的~”
……
钱放羊一脸豪情,挥舞着右臂让老乡们入营。
心想,
这和放羊也没什么区别嘛。
毫无意外,
他自动成为了队长,
颓废了20年的人生突然找到了意义。
作为一个主业街溜子,副业放羊的城镇游民,钱放羊虽然穷,但是能说会道,十分机灵。
很快,
就在勤务营混出了名声,四处帮忙。
衣服也换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袍子。
没错,
派遣军同款同色。
……
但是,
这并不影响他回到熟悉的人群当中,用力的拍着匈膛吹嘘,这是官爷赏给自己的官袍。
天兵从哪儿来?到哪儿去?
他不关心。
这不关自己的事。
只要保证一顿三顿饱,时不时的还能从勤务营顺回点荤腥喂饱妻儿。
如今,
十里铺前首富钱员外见了自己,也得点头哈腰。
这种难以形容的爽感让钱放羊每天干劲十足,他甚至看上了钱家未出阁的闺女,认为双方身份差距已然不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