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琛极少参加宫宴,唯那次万寿节,萧妍要透气,景琛可以跟出来,便是为了引起景离的不满。
与戴家和阿答汗部联络本就不是为了谋反,若真心谋反,怎会按着私兵不动。
所以,不论是宅邸、兵马还是能人异士,景琛本就是给萧妍准备的。
而景琛甘愿赴死,也知道死后景离并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好名声。
便是为了告诉端王与嘉王,景离不是个顾念手足之情的人,做个逍遥王爷了却余生便好,切莫生出些谋逆念头,搭上了性命。
“我做这些,不为阿妍心里有我,只为阿妍能做阿妍。”
想到这里,两行眼泪垂落,萧妍抽出丝绢将脸上的泪痕拭去,唤来毋越,洗漱安置了。
蝉鸣一夏,下过几场雨,眼看着一个夏天便要过去了。
萧妍与陈诗语正翻看着后宫账目,徐闽渊便来为萧妍请平安脉了。
“欣答应的龙胎,如今几个月了?”陈诗语一手握笔,一手撑着脸,轻声询问。
为萧妍把完脉,徐闽渊起身先后向萧妍和陈诗语作揖行礼,“回湘嫔娘娘,再过几日就要满九个月了。”
陈诗语与萧妍相视一笑,“殿试在即,姜学岚已获罪,欣答应孕中一切都算顺利,也该知晓家中事了。”
萧妍旋即会意,将袖口理好,噙着一抹笑意,“若欣答应此时动了胎气,可会影响生产?”
徐闽渊一愣,“微臣曾为欣答应诊过脉,胎像稳固,若动胎气,会早产发动,生产时,只怕也是要吃些苦头的。”
“若你在旁,可保孩子万无一失吧?”萧妍不放心,又追问了一句。
徐闽渊也听懂了萧妍的意思,“回皇后娘娘,微臣太医院院使,欣答应的胎随并非微臣照看,但若后宫有娘娘小主动了胎气,臣自然也是会照看左右的,依微臣的判断,臣在侧,定可保欣答应的孩子万无一失。”
陈诗语握着笔一笔一画的在草纸上算着账目,头也不抬地淡淡道:“徐太医失言了,那孩子,是本宫的孩子。”
待徐闽渊离开,萧妍又斜了斜身子,靠在隐丹上,“这消息,不能你与我去说。”
陈诗语将笔搁回笔架上,抽出丝绢拭去指间墨渍,“我已经有主意了,你就放心吧。”
翌日午后,善纯宫里,曹芳娴带了些点心,同陈诗语坐在院子里看宫人扑蝶。
陈诗语靠在摇椅里,摇着团扇,“等再过几日入了秋,这蝴蝶便不如这般鲜艳好看了。”
“嫔妾带了些点心来,素闻湘嫔娘娘厨艺惊人,便想向娘娘讨教一二。”说着,曹芳娴将食盒启开,拿出了五六样点心来。
陈诗语看着桌上与这个时代违和的拿破仑蛋糕,眸光流转,打量曹芳娴的眼神也变了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