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守约和邵元节说到此处后就没了交谈的兴致,二人坐在堂中也不饮茶,只是默默地思索。
邪佛神通太过厉害,这京城又是他的大本营,是以两人说话时都不敢提起邪佛的名号,只能以“那人”称之。
紫禁城仁寿宫中,太皇太后张氏在宫中静坐片刻后,吩咐太监道:“且去报恩寺请国师前来,本宫有事相商。”
过了约半个时辰之后,一个白衣老僧在太监的引领下走入仁寿宫。
这老僧面白无须,脸上满是皱纹,然而双目中却又不见丝毫老态,反而像年轻人一样闪烁着蓬勃的朝气。
张氏望着这样一双眼睛,忍不住开口道:“每次和国师相见,哀家就会觉得自己又老了许多。”
白衣老僧笑着合掌:“太皇太后论年岁要比贫僧小得多,岂可轻易言老?”
张氏连忙请国师坐下,然后笑道:“生老病死只是寻常之事,哀家自然看得开,无须国师安慰。”
白衣老僧微微躬身,谢过之后坐下:“能看破生老病死便能得享大自在,由此可见太皇太后已经明了佛法真意了。”
张氏听到这话面上喜意几乎隐藏不住:“比不得国师佛法高深,哀家见国师如今的容貌风采几乎和当年服侍太宗皇帝时没有差别,只是黑衣换了白衣而已。”
白衣老僧手中捏着一串佛珠,开口对张氏解释:“当年贫僧着黑衣,号道衍,只为顺应天道辅佐太宗皇帝靖难,完成天命后于永乐十六年圆寂。”
“怎奈贫僧在靖难时所造杀孽太多,入不得极乐世界,幸得大日如来指点才能向死而生,如今着白衣号普渡慈航,只为恕罪而来,弘扬佛法普度世人。”
张氏双手合十朝西方拜了拜:“国师既得大日如来指点,想必功德圆满之后也能得成正果,还望国师成了菩萨佛陀之后能保佑我朝国运恒久。”
普渡慈航点头笑道:“此乃贫僧本分,无需太皇太后叮嘱。”
张氏心中更加喜悦,于是便将朝堂上蒋守约上奏之事向普渡慈航细细说了一遍,包括公主被猴精迷惑之事也未曾隐瞒。
“顺德公主行为不检,让国师见笑了。哀家顾忌顺德公主的清誉才没有封赏那张小道长,倒显得气量狭小了些。”
普渡慈航听到“张小道长”的名号时心中一动,不过却未表现在脸上:
“太皇太后处理的极为妥当,再者我等修行人降妖除魔本是应当,原也不在乎什么封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