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。
夜幕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绒布,沉甸甸地压在楚都城头。
城墙上的火把在风中摇曳,光影闪烁,映照着楚军士兵们警惕的面容。
城墙下,虞军营地。
亲卫匆匆跑来,单膝跪地,大声禀报道:“报,将军,有国师飞鸽传书过来。”
秦烈立马伸手接过书信。
打开一看,只见信中写道:“我已经知道我方使臣已经被斩杀,我也知道,不管我如何劝说肯定劝不了你。
既然要打我给将军你提几点建议,秦将军你要打可以,不过要看准时机。
能打就打,若是打不过,不必恋战。
能守住阵地自然最好,若是守不住,即刻退回,一切以保全兵力为重,我会让援军去掩护你的。”
秦烈看完信,心中五味杂陈。
心道:还是国师懂他,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,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。
既然有人托底,那更要打一场,看看情况再说!
他将信小心地收好,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,随后猛地抽出腰间长剑,高高举起,大声下令:“全军听令,进攻!”
刹那间,五万虞军已如蓄势的洪流,推着数十架攻城车朝城墙碾去。
车轮碾过冻土的声响与甲胄碰撞声交织,在寂静的夜里传出数里地。
城楼上的楚军弓手早已收到消息,严阵以待,张弓搭箭。
无数火把将墙面照得如同白昼。
当第一辆攻城车撞上城门时,那巨大的冲击力让城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巨响。守将见状,厉声嘶吼:“放箭!”
刹那间,箭雨如蝗,密密麻麻地朝着虞军士兵倾泻而下。
虞军士兵们迅速举盾格挡,盾牌与箭矢碰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,此起彼伏。
间或夹杂着中箭者的闷哼,有人应声倒下,立刻被后面的同伴补上。
战场上一片混乱,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、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。
“他娘的!”
秦烈在阵后看得目眦欲裂,手中长枪重重顿地,“让投石机上!给老子砸开个口子!”
随着他的命令,十架投石机立刻调整角度。
士兵们将裹着沥青的火石装填进投石机,然后用力拉动绳索。
火石呼啸着划过夜空,带着熊熊火焰,如同一颗颗流星,砸在城楼垛口上。
瞬间,火星四溅,伴随着石块碎裂的声音,楚军的防御工事被砸出一个个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