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田单的呼喊刚落下,就被更剧烈的爆炸声吞没——一枚火箭弹拖着红亮的尾焰,“轰”地砸在他身边不足十步的地方。
滚烫的气浪像只无形的大手,狠狠把他掀飞出去,后背重重撞在残破的营柱上,喉头一阵腥甜涌上。
头盔滚出老远,额头上裂开的口子像条蠕动的红虫,鲜血顺着脸颊流进眼睛里,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一片。
他挣扎着爬起来,刚想再次呼喊,却看到前方那面引以为傲的盾阵正在崩溃。
平日里能抵挡箭雨的坚盾,在呼啸而来的铁球面前像纸糊的一样被撕裂,木片与碎甲混着血肉飞溅。
盾后的士兵成片倒下,尸体堆叠得像座小山,断肢从尸堆里戳出来,指尖还保持着握盾的姿势。
炮火稍歇时,黑棋一马当先冲进城里。
裂江剑在他手中舞得如惊电般凌厉,剑光闪过,便有几名齐兵捂着喉咙倒下,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,染红了脚下的青石板。
他身后的步兵结成整齐的方阵,步伐沉稳得像移动的城墙,矛尖朝外,每向前一步,就有几名溃散的齐兵被矛尖捅穿,惨叫声此起彼伏,却丝毫动摇不了他们的阵脚。
有人试图绕到侧面偷袭,只是刚探出半个身子,就被方阵后排的短刀手割断喉咙,尸体被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。
街角处,百余名齐兵情急之下搬来巨石堵住街道,弓箭手爬上旁边的酒楼屋顶,颤抖着搭箭瞄准逼近的虞军。
为首的校官咬着牙嘶吼:“放箭!射死一个够本,射死两个赚一个!”
可他的话音刚落,虞军的铁炮营就跟了上来。
副将赵虎抹了把脸上的汗水,指挥士兵调整炮口:“左移半寸!瞄准那块最大的石头!”
炮手们熟练地填装弹药,调整角度,随着赵虎一声“放!”,轰鸣再次响起。
巨石被炸开的气浪掀得粉碎,躲在后面的齐兵像被狂风卷过的树叶,瞬间被碎石掩埋,只露出几只挣扎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很快就没了动静。
屋顶上的弓箭手刚射出一箭,就被虞军的燃火弹盯上。
火尾拖着风声掠过,精准地射中了茅草屋顶并爆炸。
干燥的茅草瞬间燃起大火,火焰顺着梁柱蔓延,很快就把整个屋顶变成了火海。
弓箭手们惨叫着从屋顶滚落,有人摔在坚硬的青石板上,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;
有人掉进楼下的柴堆里,瞬间被火焰吞噬,只留下凄厉的哀嚎在火中渐渐微弱。
虞军如潮水般涌入内城,铁炮轰塌了沿途的房屋,木梁与砖石混着火焰砸下来,将街巷堵得严严实实。
有百姓从家里跑出来,衣衫不整地哭喊着,却被混乱的士兵撞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