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霖心下心虚,眼角余光轻轻瞥向对面的少年,察看对方的神情变化,郑颢自然注意到了,知晓顾叔必定是为自己前去赌坊一事感到不安
郑颢开口,语气温和,若是仔细听还能发现带上平日没有的笑意:“会试榜单还未揭晓,顾叔便往我身上投注三千两,若是此次,我没有取得会元,顾叔不怕三千两打水漂吗?”
见郑颢对于他去赌坊下注一事并没有太多的反对,顿时,顾霖褪去心虚道:“他们不清楚你的实力,我却知道,你完全可以和何宴之杜远几人争夺会元。”
“而且”一说到会试会元赌局一事,顾霖的脑海里便回忆起那两位男子的对话,向来柔软温和的面容浮现出气恼:“谁让他们欺人太甚!倘若他们只是下注,押其他举人取得会元,我无话可说,但凭什么要说你不如他们?”
也不倚靠在车壁,顾霖直起腰板,双眸含着不服输对郑颢道:“我偏不如他们的意,他们错把珍珠当鱼目,我便慧眼识珠,瞧,我这三千两不是押对了嘛!”
顾叔性情温和,一向与人为善,平日里便是和人起了冲突,多数情况下也能一笑泯恩仇,鲜少像这般将怒火显现而出。
郑颢微垂眼帘,眸底情绪波涛汹涌,他知道顾叔这般表现全是为了他,若非因为他,向来厌恶赌博的顾叔怎么会踏入赌坊大门,又怎会破例亲自给他下注。
大脑里呈现出刚刚顾叔因为怒火,闪闪发亮的眼眸,郑颢袖下指尖微动。
他想这是不是说明了,不仅是他的喜怒哀乐基于顾叔,顾叔的喜怒哀乐也为他所牵动。
“小颢。”
见自己说完话后,少年微微垂首没有言语,顾霖开口唤了几句。
把自己进入赌坊下注一事全盘托出后,顾霖就不用特地找个郑颢不在客栈的时候去赌坊取赌金了。
郑颢回过神,听到顾霖在唤他,他抬起头看向对方。
不用对方开口,郑颢主动问起:“顾叔可要现在前去赌坊取回赌金?”
与人相处,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亲近之人,郑颢总是轻而易举猜出对方下一步的言语和行为,他心思缜密善于观察人,将对方习性了如指掌,不过面对外人时,他是为了利益,但面对顾叔,他只是习惯地将对方放在首位。
顾霖赶紧点点头道:“以防意外,我们还是将银钱取回来比较妥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