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茫茫。
乌云遮掩了狡黠的月光，天空灰蒙蒙一片，看不到半点星辰。
风吹过，扬起漫山遍野的枯叶和草尖。
远方，黑暗中，隐约传来一阵阵马蹄踩踏大地发出的震响声。
随后，是更多的马蹄声从四周汇聚而至。
一束束火把在漆黑的夜幕下亮起，照耀着前方的道路。
从上空俯视而下，大明的军队宛如一条蜿蜒崎岖的长龙，在这一刻向着西北边陲挺进。
“驾！”
朱祁镇一边挥舞着马鞭，一边催促众人快点行军。
“尔等快些，莫要耽搁了行程！要是让秦渊做好了准备，朕饶不了你们！”
朱祁镇扬鞭抽打马屁股，策马疾驰，身旁紧跟着一群将领和文官。
“陛下...慢点，慢点啊。”
“哎哟，我这老胳膊老腿的，真受不了这样折腾。”
“靠，行军半天了，这几乎都没有停歇下来，简直比我晚上与老婆耕田都累！”
“都怪诡计多端的秦渊，等咱们抓到他，非得让他好看！”
.....
一众文武百官小声抱怨。
这都大半个月了。
从最开始四百万大军前往大秦，耗时半个月，结果秦渊直接选择北上攻打大明。
朱祁镇又下达命令与秦渊硬刚，导致四百万大军折返回到土木堡。
他们刚到土木堡吃了顿饭，还没休息片刻，又被朱祁镇拉出来攻打秦渊。
别说这群文官精疲力竭了。
哪怕一众武将都有一些受不了。
“行了，大家不要再说了，打起精神，等战争结束了就好好休息。”
大将军王恒见到众人议论纷纷，士气低迷，顿时忍不住喝道。
他是刚刚被朱祁镇放出来的。
全军上下，就他这么一个准帝。
对于朱祁镇来说，还是具备战略意义的。
文武百官闻言，翻了翻白眼，可终归没有说什么。
王恒大将军即便是不被陛下喜爱，可实力摆在这，他们不敢放肆。
王恒手握缰绳骑在马背之上，左右环视一圈，忍不住一声叹息。
“唉，军队疲劳不堪，再来一场大战，不知道又要死多少我大明的将士。”
他看到两边行军的将士，一个个骑在马背上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，显然是疲劳过度。
这些还只是骑兵，更别说一直步行的枪兵与刀盾兵了。
王恒心情极为复杂之际，旁边一名副将凑上来，心事重重问道。
“将军，自古以来疲军易败，我们都没有休息好，怎么打胜仗？”
“我听说后面有许多兄弟都累晕过去了。”
“不知将军可否向陛下请命，让我等休息片刻，哪怕就一会，至少可以恢复体力。”
王恒闻言，当即沉默了。
即便是汇报给朱祁镇又能如何？
现在兵权都不在他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