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带来的和谈书才是朝廷更在意的事情。
梁京城,皇宫。
大红灯笼铺路,金车玉轮迎亲,婚礼之盛,即使是在皇家之中也是几十年难见,足见梁国朝廷对此的重视。
唯有新郎官本人冷着张脸,不像是要娶亲,倒像是要服丧。
温礼晏穿着皇子品级的喜服,先入了丹陛,拜了四拜,在正殿东门而立,表情半死不活。
“给孤笑得好看些!”太子挤出恰到好处的笑容,见这个臭小子又犯了病,偷偷伸手往他腰上一拧。
两国之间的大事,周国那些使臣们都还在呢。
又小声安慰了一句:“宽心点,都说那公主长得很美!”
温礼晏疼得眉心一跳,皮笑肉不笑:“那么美,皇兄怎么不娶?”
太子:“你小声一点,传到你嫂子那里去,孤吃不了兜着走!”
“……”温礼晏一阵牙酸。
没出息的,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怕媳妇儿。
不过他也就是发泄几句。
和亲这种事,怎么也不会轮到太子。自然是他这个无权无势,没多少用处的闲散皇子,去接手一个战败国的便宜公主。
“你不会还想着你那个……”太子眼皮一跳,语气沉下来,“阿璟,那人都死了三年了,别昏头。”
温礼晏垂下眼眸:“我知道。”
他浑浑噩噩地走完了冗长婚礼的流程,入了喜房。
喜娘们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屁话,他半个字都懒得听,目光落向喜床上坐着的女子上。
隔着喜帕看不清她的容颜,却让人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。
即便故作端庄,紧握的十指却已经发白。
被强硬塞了一桩烂婚事的温礼晏,忽而心软了一下。
罢了,自己不想娶,端华公主难道就想嫁吗?
只要她老老实实的,他也不会为难她。
迎着新婚妻子无辜懵懂的表情,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两个字。
不管过了多少年,他都不会忘记这张脸,这个“死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。
一只有力的手掌蓦地捏住了她的下巴,逼迫她抬起头来,一寸寸锥视着她的五官。
听到这个称呼,鸢时虎躯一震,脑海中十几个小人都开始打转。
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很敬业地变冷淡,眼神屈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