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个托盘最是骇人,上面摆着个巴掌大的小棺材,棺盖半开,里面蜷缩着个婴孩大小的金蟾尸体。
"这就是六礼毒器,六礼齐备…..."龟公的声音有些发抖,"看来这老蛤蟆是要玩真的了……"
随着一阵刺耳的乐声,潭边的芦苇丛里钻出两队蟾蜍乐手。它们有的敲着人皮鼓,有的吹着骨笛,还有的弹着用筋腱制成的弦乐器。
那调子既不像喜乐也不像哀乐,倒像是无数只蟾蜍在夏夜里的齐鸣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乐声渐响时,高台四周突然亮起一圈幽绿色的火焰。火光中,三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——
朱老六踩着水面走来,粗布衣裳下隐约可见猪妖的真身。
他每走一步,脚下的水就泛起一圈黑晕。更可怕的是他的脸——那张人皮面具已经有些松脱,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猪鼻和獠牙。
柳七娘凌空而立,素白罗裙无风自动。她指尖捻着的那朵枯萎的花突然开始疯长,藤蔓般的花枝在她周身缠绕,最后竟织成了一件古怪的"花甲"。
小长耳蹲在台角,兔耳朵不安地抖动着。他手里那本破烂婚书正在自行翻页,纸页上浮现出一个个血红色的名字,又很快被黑线划去。
"三媒已至。"白三爷冷声道,"接下来就该…..."
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打断。
潭边的泥沼突然裂开,数百只穿着红褂子的蟾蜍小妖推着板车走来。
车上堆满了婚庆用品——贴着"囍"字的子孙桶里盛着黑水;骷髅头骨做的酒壶里装着绿色液体;人皮缝制的喜被上金线闪烁;甚至还有一顶缩小版的花轿,轿帘上沾着可疑的污渍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板车最后面那个巨大的木箱。
箱盖微微颤动,似乎里面装着什么活物。当小妖们把箱子推到高台下时,箱盖突然"砰"地弹开,一团黑雾喷涌而出。雾散之后,箱子里赫然摆着六具穿着喜服的干尸!
"这是...六任新娘毒傀?"鱼幽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龟公沉重地点点头:"看来这碧水金蟾已经不是第一次办这种邪婚了……"
就在众人震惊之际,天空突然暗了下来。子辉抬头望去,只见一片七彩霞光自云端倾泻而下。
七个窈窕身影踏着霞光款款而来——正是吴掌柜手下的七蜘蛛精!
红丫鬟姚嘉一马当先,八条发辫如同燃烧的火焰。她耳垂上的蜜虫振翅高飞,在空中划出一道火星组成的轨迹。
蓝丫鬟刘倩足尖轻点水面,每落下一步就激起一圈蓝色的涟漪。她额头上的蚂蜂竖起尾针,发出令人胆寒的"嗡嗡"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