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家老祖盘坐在蒲团上,白发垂地,眼皮微抬,看向对面那个身高不足三尺的小老头。
屋内的光线很暗,但依然能看清他脸上每一道皱纹里藏着的沧桑。
拍花老祖——三寸丁,正翘着二郎腿,手里捏着一块蜜饯,吃得津津有味。
他穿着件皱巴巴的褐色短褂,脚上蹬着双破旧的布鞋,活像个市井里的老顽童。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,像是能看透人心。
"老兔子,青丘白那小子,胆子不小啊。"三寸丁咂咂嘴,眯着眼笑道,"敢打我女人的主意,赏他一板砖,不为过吧。"
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,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。但徒家老祖知道,这个老家伙越是表现得漫不经心,心里就越是计较。
徒家老祖冷哼一声:"你那两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,红鸳差点把十爷的坛子砸烂,红鸯更是把青丘白耍得团团转。"
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"要我说,你这老东西教出来的,没一个简单的。"
三寸丁嘿嘿一笑,露出满口黄牙:"那是她们本事大。"
他晃了晃脚丫子,"红鸳性子烈,但做事有分寸;红鸯看着温顺,心里门儿清。这两个丫头,可比青丘那些狐狸精强多了。"
徒家老祖懒得跟他掰扯,转而问道:"青丘白这个小狐狸这次来乱谷城,到底想干什么?"
"还能干什么?"三寸丁撇撇嘴,蜜饯的糖渣粘在胡子上,"黄白二使,督战令在手,明面上是来督战,暗地里是想借乞族内斗,削弱我们人族的力量。"
他说着拍了拍手,"黑狐狸那老女人,打的一手好算盘。不过听说他们还在找一样物件……至于是什么物件?你个老兔子,号称'乱谷万事通',怕是比我还清楚……"
徒家老祖沉吟片刻:"这你倒是冤枉我了,何况那小狐狸手上手段不少,黄风大阵、三尾幻境,连桑老看中的那小子都差点栽进去。"
三寸丁嗤笑一声:"雕虫小技罢了。"他伸出小拇指比了比,"要不是顾忌青丘那位黑狐狸,我早一巴掌拍死他了。"说着做了个拍苍蝇的动作。
徒家老祖瞥了他一眼:"你倒是敢说,黑狐狸可不是好惹的。"
"怕什么?"三寸丁不以为意,又摸出一块蜜饯塞进嘴里,"她又不在跟前。再说了,我乞族一脉什么时候怕过她文圣庙?"
屋外传来细微的响动,像是有什么小动物跑过。三寸丁耳朵动了动,忽然笑道:"听听,你那帮兔崽子又在偷听了。"
徒家老祖连眼皮都没抬:"让他们听去,反正也听不懂。"
三寸丁哈哈大笑,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笑够了,他才正色道:"说正经的,青丘白这次吃了亏,短时间内不敢再蹦跶了。不过......"他眯起眼睛,"那小狐狸一肚子坏水,记仇得很,肯定憋着坏呢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