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褪去了大半青涩,脸上多了风霜刻下的痕迹,左臂那曾经溃烂见骨的伤口只留下一道深色的、蜈蚣般的疤痕,昭示着那场生死劫难。
他骑乘的巨狼不算最雄壮,但眼神格外机警。小山自己只背着一具相对轻便的“蜂刺弩”防身。
然而,当他微微眯起眼,喉咙里滚动起一连串或高亢尖锐、或低沉悠长、或短促急切的怪异音节时——
神奇的一幕发生了——附近三头负责外围警戒、体型彪悍的岩甲巨狼。
立刻竖起耳朵,幽绿的兽瞳紧紧锁定小山,随着他口中那抑扬顿挫的“狼言”变化,时而分散包抄,时而聚拢防御,时而发出威慑性的低吼驱赶靠近的小型兽群。
这并非子辉的《小驯兽术》,而是小山在无数次与大黑及狼群接触中,结合狼族本能和自身天赋摸索出的独特“口技指挥术”。他是狼群的哨兵,是部落的耳目。
阿草依旧是那个阿草,嗓门洪亮,力气大得吓人。
她不擅长像大猫那样驾驭恐怖的巨弩,也不像阿花那样能玩出弩箭的花活,更不会小山那神乎其技的“狼言”。
她的战场在部落中央,在那片相对平整、被族人称为“粮台”的区域。
这里堆满了硝制好的兽皮、处理过的筋腱、打磨好的骨片石簇,还有最重要的——堆积如小山般的、风干或熏制的兽肉。
几口巨大的石锅里,永远翻滚着用苔藓、块根和碎骨熬煮的浓稠糊糊,散发着怪异却让巨狼们垂涎欲滴的味道。
阿草像一座移动的堡垒,指挥着几个伤势恢复、力气稍逊的族人,负责所有弩具的日常保养、维修、箭矢制作填充。
更关键的是,所有二十多头被驯化的岩甲巨狼的口粮,都归她管!
哪头狼今天狩猎有功,加餐一块带骨髓的腿骨;哪头狼训练时偷懒耍滑,晚餐就只有寡淡的肉糊糊。
她粗糙的手掌拍在狼头上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再凶悍的巨狼在她面前也得乖乖低头,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咽。
因为所有的狼都知道,得罪了阿草,就等于饿肚子!
她是部落运转的心脏,是维系“墙”与“爪牙”的后勤大总管。
而大黑,已彻底褪去了深渊中的狼狈与试探性的“狗化”,真正成为了这片区域令人闻风丧胆的新晋狼王!
它的体型比半年前更加庞大,肩胛骨高高隆起,覆盖着厚实得夸张的鳞甲,在幽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