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斐点头,看了眼前头举杯互相敬酒的百姓,说道:“百姓既局促又恭敬,一场宴,也学着外头传闻的饭局应酬一般互相敬酒,少不得要多吃不少酒的。”
“所以我才换成了水酒,知晓再如何劝说不必拘束也没用,不如直接换个不易醉的水酒,免得喝多了连回去的路都走不稳,真出了什么事,便喜事变作祸事了。”长安府尹说道。
有些事,不是长安府尹说什么,百姓就会照做的,而是会照着自己打听来的那些规矩,笨拙的学着,谁都劝不住。
“如何?可有人‘懂规矩’,试着塞银子?”长安府尹又问。
林斐“嗯”了一声,说道:“我知道你特意说过不必如此了,可百姓还是这般做了,说是塞了个红包,便是会做人,懂礼数。”
“这等事……诶!”长安府尹闻言叹了口气,没有立刻接话,只是顿了顿,道,“有人收那走小道塞进来的钱办事,有人用走小道塞钱的方式把事办成了,守口如瓶这种事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办到的?于是,小道的法子就这般传开了,我等再怎么提前告知都没用。”
林斐点头,不待他说话,便听长安府尹又问了起来:“迷途巷那里的事如何了?近些时日那里神神鬼鬼的事不少,我瞧着妖风不小啊!”
一句话听得林斐跟着笑了两声,说道:“庙小妖风大,池浅王八多。虽乍一看玄奇古怪的很,不过既是小庙同浅池,要扫干净那小庙或者抽干那浅池里障人眼的水不难,待到那时,想来就能看清了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当真一点眉目都没有,原来心里有数。”长安府尹捋了捋须,说道,“毕竟那梁衍到现在还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的,你托我寻的近些年同梁衍年岁、身形差不多的失踪年轻男子的事也还没有什么头绪,连衙门里那具尸首是谁的都不知道。”
“虽是不知道尸首是谁的,可那具尸首连被火灼烧时本能的抗拒与挣扎动作都没有,又怎么可能是前一刻还在那里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的活人梁衍?”林斐摇头道,“再如何咋咋唬唬,红白事相撞的。假的就是假的!那具尸首在被火灼烧之前就死了,若非如此,那尸首的姿态也不会如此安详的没有半点挣扎。吴步才怀疑是有人从义庄或者棺材里偷出的尸体做了梁衍的替身,真正的梁衍却是金蝉脱壳,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