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猛地坐起,赤脚冲到窗边,‘吱呀’一声推开木窗。
清冷的月光泼进来,照亮窗棂。
雨水被风卷着,扑面而来。
“梵迦也?”
我声音发紧,探身左右望。
檐角阴影里,一道颀长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。
他背靠着冰凉的墙壁,微微垂着头,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毫无血色。
“吵醒你了?”
他开口,声音沙哑得厉害,像粗粝的砂纸磨过青石。
我的心,瞬间揪成一团。
我甚至顾不上从门出去,单手撑窗棂,不太利落的翻身从窗户直接跳了出去。
落地时,右脚旧伤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针扎似的刺痛。
我踉跄半步,却不管不顾地扑到那人身前。
“你…”
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,最后只化作指尖的微颤,轻轻拂开他眉眼边雨水打湿的发。
触手的皮肤冰凉得吓人,像深埋地底的寒玉。
梵迦也掀起眼皮。
那双曾睥睨万古的竖瞳,此刻蒙着一层浓重的疲惫与灰翳。
瞳孔边缘,甚至隐隐有细微的血丝蔓延。
他睨着我,紧绷的下颌似乎松懈了一丝,唇边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。
“让你担心了。”
他试图站直身体,身形却不易察觉的晃了晃。
我瞳孔骤缩。
再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,一把抓住他冰冷的手腕,触手只觉一股混乱暴虐的残余能量,在他经脉里横冲直撞。
“先跟我进去!”
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,半扶半架地撑住他沉重的身体,几乎是拖着他撞开紧闭的房门。
吱呀——
门扉合拢的瞬间,隔绝了外界清冷的月光。
屋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鲛油灯,映着空气中浮动的微尘。
我将他安置在床上,转身去浴室拿毛巾。
“这么久了…还是没调理好吗?”
我取回毛巾后半跪在榻床前,将他身上简单擦了擦,指尖便迫不及待朝他的脉探去。
动作又快又急,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。
这些日子杳无音信的担忧,此刻尽数化为指尖的颤抖。
谁知还没等我摸出什么,我的手腕却猛地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。
力道之大,捏得我腕骨生疼。
“别动。”
梵迦也的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与…不容抗拒的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