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洗个漱就出去,你先帮我照顾着。”
“好。”
我去浴室洗漱,发现牙缸里被人接满了水,是温的。
我一下子想起我妈在的这些日子,也如这般,将我的水都接好,牙刷上面挤满牙膏,一切都准备齐全,等我起床。
我说不用她这样,我自己可以。
她却笑着说,“当妈的都这样,我帮你做一点,你自己就少做一点。”
这些无数个细节,注定令我日后永远难安。
我穿好孝衣进入灵堂,目光巡视一圈,并没看见梵迦也的身影。
大舅情绪十分激动,一直要往棺材里扑。
他眼泪鼻涕齐流,一直在说,“小妹,你让我怎么和爸妈交代啊!”
符晴和蒋勋好不容易才扶稳他。
我向前走了几步,见不远处的李茉莉一身珠光宝气,穿着淡粉色的套装,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,手中依旧是我的那根拐杖。
好像,她很喜欢。
即便不瘸,也得天天拄着。
她和大姨在一旁有说有笑,大姨脖颈上系了一条橙红色丝巾。
倒是大姨夫,表情凝重,腮部肌肉咬得紧。
在她们谈笑的时候,大姨夫忍不住呵斥了句,“你们注意点场合行不行?这是葬礼!”
她们俩跟听不见他说话一般,该怎么样还怎么样。
大姨还嫌弃着用力瞪了他眼,“你舍不得你就去陪她啊?
在这跟我能耐什么劲儿?
要不是茉莉非要来,你当我愿意过来呢?”
我不悦的蹙眉。
刚刚我说了,她们若有心来送我妈一程,我是发自内心的愿意。
但如果是这样…那就滚出这里。
我刚要上前,大舅舅挣脱开符晴和蒋勋的手,气势汹汹的过来,一个巴掌甩在了大姨的脸上。
‘啪’的一声巨响。
灵堂内的视线,全部在朝他们的方向聚焦。
大舅舅指着大姨,恨不得将她撕碎,“你别太过分!小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?
你至于说出这种话?
我们是一母同胞,血脉至亲!
你是她的姐姐!
你当真就一点都不难过吗?!
你还是人吗!”
大舅舅的声音已经撕裂,到最后根本抽泣的说不出话来。
大姨震惊的捂着脸,“你有病吧?
你打我做什么?
是,我们是亲姊妹,但是她对我都不如对外人,我凭啥要假惺惺的难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