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——!!!”
仿佛宇宙初开的第一声巨响!
无数破碎,带着强烈情绪光怪陆离的画面,如同决堤的星河,狂暴不容拒绝地冲进了我的脑海。
不再是之前看画册时的旁观者视角,而是…亲身经历的视角一点点展开。
*
混沌初开,天地未定。
浊气下沉,清气上升,在模糊的边界线上激烈地碰撞,湮灭。
我蜷缩母亲的怀里,她的名字叫羡姑,是那上古蛇祖中最不起眼的存在。
也是大长老们口中的叛族者。
她死在祭祀潭,受同族万蛇噬心之刑。
他们说我血脉污浊,我也并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,但我拥有最高贵的金尾,又哪里来的污浊?
我娘临死前说,“业障,好好活下去。”
她的皮肤,被铺成了一条罪人路。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悲伤。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朝着那如洪荒画卷中走出来的神,踉跄爬去。
他很高大,穿着银纹玄袍,他是蛇族的君上,我从出生到现在,仅远远见过几次。
银色的长发如同流淌的夜色,随意披散。
他有一双特别的眼睛,冰冷,漠然,高高在上,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,都不过是蜉蝣尘埃。
他周身散发着古老、强大、令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洪荒威压。
仅仅是站在那里,周围的时空都仿佛变得粘稠、凝滞。
他第一次看向我的目光,冰冷的如同实质的探针,落在我这个渺小,肮脏,濒临死亡的小蛇身上。
那目光里没有怜悯,只有一丝观察到仇恨挣扎的兴味。
兴许是我的豪言壮志,要杀了大祭司大长老,不自量力的样子令他感兴趣。
他收了我。
他很凶,很冷漠,从不会对我笑一笑。
为了让我变强,他让我爬毒山,毒瘴腐蚀着皮肤,剧痛钻心。
无数色彩斑斓,形态狰狞的同族在嶙峋的怪石和巨大的蕨类植物间游弋,冰冷滑腻的鳞片摩擦声,令人毛骨悚然。
我像一只蝼蚁,恐惧到了极致,反而生出一股麻木的勇气。
他让我泡寒潭,如亿万根冰针,扎入皮肤,扎进骨髓,疼痛难忍。
他好像在打磨一把不太好的刀,但他就是要把它磨练成上品,从而获得成就感。
我对他,是深入骨髓的敬畏,是仰望神只般的虔诚,是将他从死亡边缘带回我的卑微。
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。
这份敬畏和虔诚里,悄然滋长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深究,隐秘的依恋。
直到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