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他抽出手臂,顺势霸道的揽过我的肩膀,“走吧。”
王徽音追出老远,“师父,前师爹…你们要去哪儿啊?!”
*
我和梵迦也什么也没带,他开了一辆车,我们一路向西。
他说第一站先去母神山。
我听到以后垮了脸,忍不住吐槽道:“啊?我从小在山里长大,你就不能带我去点有意思的地方?”
“那你想去哪儿?”
这话倒是把我问沉默了。
仔细想想,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儿。
这些年一直在四象地转悠,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。
我憋了半天,说了句,“唉,那还是母神山吧。”
“母神山的传说听过吗?”
我摇摇头,扫兴道:“每座山似乎都有些传说,只是吸引人过去的故事罢了。”
“据说能登顶的都绝非常人,一辈子都会得到母神庇佑,难道不想挑战试试?”
我笑他,“原来你也迷信。”
我们越往西开,温度越低。
玄武城的气温已经够低了,但眼下家里还是深秋,这边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。
我们俩什么也没带,跑去买两件厚实的羽绒服,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。
我们找了一个向导,当天夜里带我们进山,只为了看第二天的日出。
不过向导说,“近些日子都是阴天看不到日出的,具体如何还是要看二位的命了,如果害怕看不到的话,等几天再进山也行。”
又是这句,看命。
我这倔强劲儿一下子上来了,斩钉截铁道:“不!就今晚,我们今晚进山!”
我承认,有些时候…我有些太瞧得起自己了。
当雪粒子打在防风镜上,噼啪作响,跟那催命符似的。
肺里像塞了两团浸了冰水的棉花,每一次吸气都扯得生疼,喉咙里全是铁锈味儿。
两条腿灌了铅,每往上挪一寸,都感觉脚底下的冰壳子要裂开,底下是万丈深渊,等着吞人。
梵迦在我前面半步远,冰镐插进岩壁的闷响,是这白茫茫世界里唯一的坐标。
“梵…迦…迦也……”
我喘得像破风箱,声音被狂风撕得稀碎,几乎听不见。
前面那道高大身影顿住,顶着能把人掀翻的狂风,硬是转回半个身子。
他脸上也罩着防风镜,看不清眼神,但紧绷的下颌线像刀削的。
他朝我伸出手,厚重的防寒手套在灰白一片的暴风雪里,像唯一的锚点。
“手给我!” 他的声音穿透风声。
我几乎是凭着本能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把自己冻得快没知觉的手塞进他滚烫的掌心。
他猛地一拽,力道大得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