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冷笑一声,带着浓浓的讽刺,“接手的人是不染!
我他妈就纳闷了,他们商家人一会不能入玄门,一会儿又要来抢玄门的事?
这不矛盾吗?
黑的白的,都让他们商家人说了!
好的坏的,都让他们商家人干了!
定死的规矩都能说变就变?
他要是那么想要,最初又在装什么?
现在商丘看在你的份,已经把熔河的利益都给了他,他还不满足吗?
连这点门外活都要揽在自己怀里!
你说他是不是该揍?!”
霍闲越说越气,车速都无意识地加快了些。
“霍闲。”
我打断他,声音平静,压下了他翻腾的怒火。
他猛地顿住,侧头看我,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憋屈。
我看着他,缓缓道:“不染向来心思都比我们要沉…他有什么事情都不爱同我们说,他或许有他的苦衷。”
商丘和我谈熔河那日,不染就在现场。
他当时的沉默,眼神里的复杂,不像是志得意满的抢夺,更像是一种沉重的无奈。
“苦衷?” 霍闲嗤之以鼻,“你就是偏心他!有什么苦衷能让他…”
我再次打断他,目光沉了沉,“再等等,事情没到最后,别轻易下结论。”
霍闲张了张嘴,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,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。
他猛踩油门,车子在暮色中加速驶向城外。
*
万蛊窟。
名副其实。
它深藏在十万大山最险恶的腹地,三面环抱着高耸入云,终年云雾缭绕的黑色山峦,山体陡峭嶙峋,如同蛰伏的巨兽脊骨。
唯一敞开的入口处,耸立着两根巨大的,早已风化得看不出原貌的图腾柱。
上面缠绕着早已枯死的藤蔓,隐约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狰狞的蛇形雕刻。
听说万蛊窟的身后,越过一道如同天堑般的裂谷,隐约可见一片暗红色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土地轮廓。
穿越那个地方就进入到了熔河地界。
我们赶到时,天色已如墨。
巨大的天然石窟,被改造成了斗蛊场,入口处悬挂着无数惨白的骷髅头风铃。
山风吹过,发出空洞瘆人的呜咽声。
窟内空间巨大,怪石嶙峋,无数形态各异的钟乳石从洞顶垂下,滴落着冰凉的水珠。
窟壁上插满了熊熊燃烧的火把和散发着幽绿色冷光的磷石,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光怪陆离,鬼气森森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腥甜气息,那是无数毒虫毒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,还混杂着血腥和一种陈年尸骸的腐朽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