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布局太远,手段太高明,高明到润物无声。
将天梯巷这样一个庞然大物,悄无声息地扎根在四象之地,只为等待我遥远的‘需要’?
他一直是我的老师。
在走一步看百步的谋略上,我远不及他。
这简直是一场以天地为局,以众生为棋,以数载光阴为筹码的豪赌。
而他赌的,只是我能活下去。
他像一个孤独的守夜人,在漫长的黑暗里,固执地为我点亮一盏微弱的灯。
替我挡开所有魑魅魍魉,铺平荆棘丛生的路。
巨大的心疼像潮水般涌上,眼眶瞬间变得酸涩滚烫。
我别开脸,不敢再看他的眼睛,怕自己会失控。
手指死死抠着身下柔软的皮质座椅,指甲几乎要陷进去。
过了很久,我调平自己的情绪才再次开口,“梵迦也…”
“嗯?”
他低低应了一声,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闪电的光芒偶尔掠过,照亮他深邃的轮廓。
“你都没有为自己想过吗?
或者说,你有没有什么愿望?
你为我做了这么多,我总要为你做点什么才好。”
他闻言,微微一怔。
他静静地看了我几秒,然后,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。
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有下文的时候,他却忽然开口了。
“你为我做的够多了。”
我撇撇嘴,质疑道:“一个都没有?哪有人没有愿望的?我不信!”
他微微勾起唇角,那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。
“有也不告诉你。”
我较上了劲,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你怕我完不成?”
“有一个你倒是能完成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,声音低沉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。
“娶你,是我的愿望之一。”
*
进入到玄武城,雨已经停了。
当我们俩到归藏楼门前时,见霍闲那辆崭新的车已经停在盛华门前。
我和梵迦也在路上聊天耽误了一些时间,所以他比我们早到了一会。
我刚进院内,便看到王徽音心事重重的来回踱步。
见到我和梵迦也一起进门的身影,她先是一怔,然后小跑着来到我面前。
“师父…你可算回来了!”
我想着可能是温伯谦已经到了,她不知我和温伯谦之间的事,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焦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