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不管不顾,双臂如同铁箍,死死的抱住了我。
那力道,像是要把自己嵌进我的骨头里,又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。
冰冷的羊绒大衣,贴着我单薄的衣服,寒气瞬间透了过来。
可贴着我脖颈和脸颊的肌肤,却滚烫得吓人。
我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埋在我颈窝里的脑袋,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,带着浓重鼻音的哽咽。
“阿符…”
她破碎得不成样子。
“谢谢…”
“何来的谢。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。”
她吸着气,肩膀耸动,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、恐惧、孤军奋战的艰难,都通过这个拥抱宣泄出来。
“阿符…幸好我没让你失望…我做到了…”
最后几个字,几乎是气音,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。
我的心,又酸又胀,疼得厉害。
眼眶瞬间就热了。
我用力地回抱住她,一只手紧紧环住她纤细却绷紧的腰。
另一只手像安抚受惊的小兽,一下下,轻柔却坚定地拍着她的背。
“我知道…”
我的声音也有些发哽,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,“我看见了…我都看见了…霁月,我一点都不意外。”
千言万语,都显得苍白。
西南蛊族,那是怎样一个龙潭虎穴?
族人人心惶惶,长老们虎视眈眈,猝摩留下的烂摊子,各方势力的倾轧…
她一个女子,一头扎了进去。
这其中的凶险、算计,岂是只言片语能道尽的艰辛?
过了许久,久到她身体的颤抖,终于平复下来,她才慢慢松开我。
她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,露出一个带着泪痕却非常明亮的笑容,只是眼眶依旧红得厉害。
我拉着她冰凉的手走回露台,让她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藤椅上坐下。
王徽音无声地端来两杯滚烫的红茶,又悄然退了出去。
我看着她一身肃穆的黑,心头那股说不出的滋味更浓了,像掺了黄连的蜜糖。
“怎么突然换风格了?你的战袍红裙呢?”
我试图换话题,让彼此轻松一点。
霁月捧着热乎乎的茶杯,氤氲的热气熏着她苍白的脸,也模糊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。
她扯了扯嘴角,那笑容有些淡,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通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