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予慈轻应,浅色流转暗涌的眸子缓缓看向不远处的人群。
塔娜莎:“……怎么了?”
予慈摇头,没再言语。
脑海中只有刚刚手中的纸团缓缓展开时,写着的“深夜,寝宫”四字。
……
是夜,琉国宫廷再次进入昏暗湿景。
寝宫内烛火黯淡,刚沐浴更衣完的安维纳黑发披散及腰,白色里衣松垮,水渍沾染浸湿胸膛,隐隐露出里面的性感与艳色。
他垂眸,饮下杯中酒,薄而浅色的唇沾染酒色,随着吞咽喉结滚动。仰头间,下颌处未擦净的水珠越过喉结,越过脖颈和锁骨,蜿蜒入了更深处。
安维纳并没有在房内静立太久,惑人温柔的桃眼淡淡瞥了一眼窗外并没有刻意隐藏的身影。
垂眸,来到书桌前转动砚台,轻轻一声,面前的书柜悄然打开一个缝隙后走了进去,书柜却没有关闭。
给她留的。
房外,予慈看着。
天时地利人和,她(他)两个今晚都有目的。
予慈垂下眼眸,不疾不徐跟了上去。
昏暗狭窄的通道,腐朽泥土的气息,俨然是一个存在时间不短的冰窖密室。
予慈没有法术,只能依靠自己探路,不过一会儿,冷寒的气息越来越重,通道走到尽头,她再一次看见了那道修长的身影。
以及,十几口棺材。
予慈一愣,心中的那个猜想已经基本属实。
檀木的棺材并列着置于寒冰上,森森冒着雾气,予慈看过去,视线停留在其中最为短小的一副棺材上。
而那穿着单薄白衣的男人微微垂首,修长指尖轻触那短小棺材,散落的黑发遮掩神情,从予慈的角度看,只能看见那柔和了轮廓的侧脸。
“你说。”
低哑温柔的男声轻轻响起,听不出情绪,又不知道是在问谁。
他道:“你说,战争好么。”
予慈站在不远处,指尖微动。
安维纳维持着垂首抚摸的姿势,温柔喃喃,“傻妹妹,战争一点都不好。”
“因为战争,你才五岁,就被人割断了脖子,随意丢弃在荒山野岭中。”
低哑缱绻的声缓缓,真如一位温润兄长循循教导着自家年幼可爱的妹妹。
“因为战争,”安维纳笑着,笑意不达眼底,“我们的父亲上了战场,忠君报国,奋勇杀敌。临了,却落得个替死鬼尸首分离的下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