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近些年来,不知怎的,山林里的猛兽仿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,连兔子山鸡都变得稀少。没了猎物,生计顿时没了着落。
无奈之下,他才铤而走险,纠集了十几个同样走投无路的山民或泼皮,干起了这刀口舔血的劫道营生。
此刻,他那双惯于追踪猎物的眼睛,正焦灼而贪婪地扫视着月光下的小径尽头,期待着“猎物”的出现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有蚊虫的嗡鸣和潜伏者们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,紧张的气氛在潮湿闷热的夜色中不断发酵。
他们蜷伏在低矮潮湿的草丛里,每一刻都如同被架在文火上炙烤,虫鸣聒噪,汗水混着夜露浸透了粗布衣衫,黏腻地贴在背上。足足又煎熬了半个时辰,几乎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时,不远处的林间小径上,终于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,踏碎了夜的死寂。
紧随其后的,是两道清晰的人声,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等待。
“柳兄,你看,过了这条羊肠小道,后面地势就开阔了,应该就是一片坦途了。”
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,清脆如林间初啼的鸟儿,带着一股未经世事的朝气与活泼,仿佛这暗夜行路不过是场有趣的郊游。
“嗯,希望如此。沈姑娘,再坚持一下,找到前头的村庄,就能好好歇会脚,喝口热乎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