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如白驹过隙,转眼间十多年已悄然流逝。在这弹指一挥间的岁月里,苦水农场始终如一地为凯萨斯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灵魂能量。至于那些游荡在黑暗中的亡灵法师们,究竟用什么手段收集这些灵魂能量,凯萨斯从未过问,也毫不关心——就像农夫不会在意收割麦子的镰刀是否沾过鲜血。
凯萨斯也告诉了亡灵法师,不少深奥的亡灵学识,不过学到的知识越多,亡灵法师们就越迷茫。
与此同时,圣罗兰帝国境内亡灵肆虐的噩耗早已越过边境,在罗兰帝国的宫廷与市井间传得沸沸扬扬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率领亡灵大军的那个黑袍法师,头上竟赫然戴着象征神圣权力的教皇冠冕。那顶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的纯金冠冕,已然昭示了这个亡灵首领的真实身份——根本无需任何猜测与求证。
如今的圣罗兰教会内部,高层们对近在咫尺的苦水农场视若无睹。镶着宝石的议事厅里,红衣主教们正为推选新教皇的议程争论得面红耳赤。那些养尊处优的教会权贵们,依靠血之精华维持着衰竭的生命,他们的水晶杯中倒映着亡灵肆虐的烽火,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毕竟,比起虚无缥缈的信仰,还是能让人永葆青春的血色甘露更值得他们费心。
圣罗兰教会那位冷艳的圣女,老牧首德佩罗,还有年老的巴罗夫和拉西奥,他们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玫瑰城堡,秘密返回了圣罗兰帝国。他们的离去如同秋日里飘散的落叶,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,只留下空荡的议事厅和几盏未熄的烛火。
罗兰帝国的南方,天空中堆积着厚重的阴云,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,仿佛触手可及。深秋的寒意夹杂着潮湿的风,预示着连绵的雨季即将到来。
正午时分,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风尘仆仆地驶来,最终停在了玫瑰城堡前。马车的车厢上雕刻着火枫城的纹章,但车篷上沾满了泥浆,显然经历了长途跋涉。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粗壮汉子,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——他的颧骨青紫,嘴角开裂,右眼肿得几乎睁不开,显然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。
玫瑰城堡外的金矿早已枯竭,昔日的喧嚣与繁忙早已不复存在。管家肖恩如今清闲得很,整日里除了酿造麦酒,便是叼着烟斗在城堡门口晒太阳。当他看到这辆孤零零的贵族马车时,不由得皱起了眉头。火枫城的贵族出行向来前呼后拥,怎会只有一名伤痕累累的车夫?肖恩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匕首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。
马车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,镶嵌着银边的车门重重撞在车厢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一位身姿矫健的女士利落地跃下马车,她那一身暗红色皮甲泛着细腻的光泽,腰间两把镶嵌宝石的短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。金色的卷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她微微扬起下巴,湛蓝的眼眸如鹰隼般锐利,直直地锁定了站在台阶上的肖恩。
她的皮靴踏在石阶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每一步都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。“给我打扫一个房间,准备一份丰盛的午餐!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仿佛这要求天经地义。肖恩一时语塞,这位突如其来的客人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