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荆也刚经历过手术,还很虚弱,他强撑着掀开眼皮。
看到她小脸湿漉漉的沾满泪水,鼻头哭得红通通的,像只极尽委屈的小狐狸。
他心绞如刀割,苍白的唇瓣动了动,轻声说:
“我什么都知道。”
他只是陷入昏迷,能隐隐听到她低低的哭诉。
他很想睁开眼,摸摸她,却发现,眼皮实在太重……太重……
“棠棠,人生若只如初见,我……还是我。”
他的手被裹紧了绷带,由于虚弱,抬起时像上面被压了千斤重石那般沉,他却一直在努力试着抬起,最后用指尖,轻轻回握住她的小手。
“我还是那个会穷尽一切,只为了遇见你的我。”
她说,他们的初见,是她提前一周蓄意谋划的结果。
她又何尝知道,在她谋划之前,他其实就一直在等……等这个机会,等了很多很多年。
等到一切成熟,他这个常年定居A市的人,很“恰巧”出现在淮城,又十分“恰巧”地接到局里的委托……
就连身边的人都隐约看出了端倪,“穆队长你不是从来不管这种案子?”
他用了当时连自己都不信的理由,淡声道:“恰好有空,举手之劳。”
哪有什么举手之劳?
他其实一直也在关注,深谙林雪月这个案子,不是简单的个人仇怨或是勒索财物。
如果要深究,背后牵扯的人实在太多——
一旦涉案,就很难脱身。
就连他父亲都说,这是个棘手的案子,劝他三思——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加入。
他从来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有所谓的“清高”或“有原则”,他甚至会卑劣的想:
【这是个名正言顺的机会。】
【名正言顺地接近她,名正言顺借着案件与她产生纠葛……】
【如若她不喜欢他,他可以等,等到这个漫长的案子结束——否则,他不肯认命,更不甘心轻易放弃。】
陈画棠很久没有这么为一个人哭过了。
她以为陈敬礼走后,她再也不会遇到这么个人,会无条件地包容自己的一切:
不管是坏脾气,又或是无止无休的麻烦。
“喜欢穆队长。”
狐狸精向来傲娇,头一次不是以撒娇的方式向他诉说喜欢,她有些别扭。
低着头,耳根偷偷的红了,闷声道:
“很喜欢很喜欢。”
“比上次的喜欢,还要多一点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