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轻笑,“你要如何?”
这声音,柳禹琛心中一动。
握着染血的衣袖,望着面前身姿挺拔的黑衣人缓缓摘下斗笠,熟悉的眉眼让他瞳孔骤缩:“睿城?你怎么会在此......”
蒋睿城将染血的短刃收入鞘中,立体俊逸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:“说来话长,西南战乱,我去了云州。
云州大捷后,我便跟在你身后。
原本是担心太子殿下下黑手……”
他顿了一下,伸手扶住踉跄的柳禹琛,察觉到好友掌心的冷汗,声音不自觉放柔,“先回府,伤口见不得风。”
穿过寂静的长街,蒋睿城熟稔地推开柳府后门。
回廊下的夜灯在风中摇晃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
柳禹琛倚着朱漆廊柱,看着蒋睿城从随身布囊中取出一个瓷瓶。
那熟悉的瓶身,一看就是出自姐姐柳清漪的手笔。
那些细小的粉末止血有奇效。
蒋睿城低头为柳禹琛处理伤势,指尖触到伤口时,柳禹琛忍不住轻嘶一声。
烛光映着蒋睿城紧绷的下颌线,“你可知太子在云州做了什么?”
柳禹琛心头一跳。
蒋睿城扯开染血的布条,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他私吞军饷,用发霉的糙米充作军粮。
若不是范聿恒,你姐夫他……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情。”
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,在蒋睿城眼底映出两簇跳动的火焰,“三万将士的性命啊,差点就断送在异地他乡。”
药膏沁入伤口的凉意与震撼交织,柳禹琛想起素日太子良好的口碑。
再结合一桩桩往事,终于死心。
蒋睿城将绷带系成利落的结,抬头时目光灼灼:“禹琛,太子殿下他不如外界传闻那般,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夜风穿堂而过,带走了血腥气。
柳禹琛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,心中那团长久以来的疑虑,终于在蒋睿城的话语中化作飞灰。
他伸手按住蒋睿城的肩膀,声音坚定:“明日,我便去见睿王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