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有让人白吃白住的道理?”她指尖轻点茶盏,蒸腾的水雾模糊了瓷面的缠枝纹,“既要住下,这一应吃穿用度总是要出些银两的。”
范京墨顿时瞪大了眼睛,喉结上下滚动:“啊?那……那我去把压岁钱都取出来……”
“瞧把你急的。”柳清漪噗嗤笑出声,团扇掩住唇角的梨涡。
她看向蒋睿城:“学堂上下盼您回来已久,日后这些小崽子们,可要劳烦蒋夫子严加管教了。”
范京墨这才反应过来,挠着后脑勺傻笑,发间玉冠上的红玛瑙随着动作轻轻摇晃。
孙姨娘站在月洞门后,见儿子这副傻样,忍不住转过身去,手中的绢帕却不自觉地按在眼角。
“蒋先生安。”八岁的范凌霄身着靛蓝襕衫,行礼时脊背挺得笔直,稚嫩的脸庞上满是郑重。
相比之下,范白薇穿着藕荷色襦裙,声音软糯乖巧问好。
后大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蒋睿城的包袱,发间新扎的红绸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。
蒋睿城笑着解开包袱,露出用油纸包好的绿豆糕,还带着淡淡的荷叶清香:“天气热,买了些消暑点心,都来尝尝。”
待孩子们欢闹着散去,庭院里只剩柳清漪与蒋睿城二人。
柳清漪将青瓷茶盏推到他面前,茶汤里漂浮的茉莉花缓缓舒展:“瞧您欲言又止的模样,可是有什么事要说?”
蝉鸣声里,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,将两人的身影剪碎在青石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