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中旬的风已带了凛冽,卷着戈壁滩上的沙砾,打在驼队的铃铛上,叮当作响地往西去。
范熙裹着件月白镶银边的斗篷,斗篷下摆沾了些灰黄的沙,却丝毫不掩料子的顺滑。
他侧坐在骆驼上,望着远处天际线处连绵的赭红色山峦,那山在夕阳下泛着暖金,与记忆里数年前初见时的苍茫又添了几分柔和。
“公子你看!那摊子上挂的是什么?”阿九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。
他勒住马,指着路边一个支着五彩毡布的小摊,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。
他穿着件靛蓝短打,袖口磨得有些发白,裤脚却仔细地束在软靴里,此刻鼻尖冻得通红,却顾不上搓一搓,只一个劲地往前探。
阿十比他沉稳些,却也忍不住扯了扯李嬷嬷的衣袖,声音里藏不住雀跃。
“嬷嬷你瞧那琉璃珠,府里库房里摆着的同款,去年张管事说要二十两一颗呢,这摊上堆得跟石头似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