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这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,也不在乎这一点了。”
听到秦重的话,秦默洒脱地笑了笑,说道:“我估计,我庇护的那批幸存者,很快就会回来,到时候,你得想想办法,要么带着他们一起离开,要么在这里,给他们找个更安全的庇护所,毕竟都是华国人,不能不帮。”
听到秦默的话,秦重眼眸中闪过一抹亮色,说道:“其实,巴厘岛是个不错的选择。它孤立在海外,海中生物不会轻易上岸,再加上靠海,食物来源丰富,这里已经是个绝......
阿澈听见那声嗡鸣时,正俯身从泉底捞起一片被水流卷走的蓝瓷碎片。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,不是因为水冷,而是那声音??太像了,像苏黎第一次拨动琴弦时的试音,短促、清澈,带着一丝犹豫,仿佛在问:你还记得我吗?
他没有抬头,只是将碎片攥进掌心,任其边缘割破皮肤。血珠顺着指缝滑落,在泉水表面绽开一朵朵转瞬即逝的红花。他知道这不是巧合。新弦是昨夜出现的,无人知晓是谁换上,又用何种方式避开了花园结界的警报。它通体透明,像是由凝固的月光织成,轻轻一碰,便泛起微不可察的共鸣波纹。
“你回来了?”他低声问,声音淹没在风里。
无人应答。但泉水忽然静止了,如同冻结。紧接着,水面缓缓浮现出一行字,不是影像,不是投影,而是由无数细小气泡自然排列而成:
**“不是我,是你们。”**
阿澈猛地后退一步,膝盖撞上石阶,旧伤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几乎跪倒。可他顾不上。他死死盯着那行字,心跳如鼓。这不是苏黎的语言风格,也不是林晚留下的任何密令格式。这是……集体意识的具象化?还是忆植网络在经历污染与净化后,终于诞生了自己的“语义本能”?
他还没来得及思考,天空骤然变色。
不是乌云压境,而是千万盏魂灯同时转向东方。它们原本散落在铃星花园上空,如星群低垂,此刻却整齐划一地调转方向,排列成一道横贯天际的弧线,像是一道正在书写的巨大符文。紧接着,紫鸢尾花海无风自动,花瓣纷纷离枝,升腾而起,与魂灯共鸣,形成一片流动的紫色光幕。
地面开始震颤。
不是地心之塔的脉动,而是一种更深层的震动,仿佛整片记忆矿原的晶化土壤之下,埋藏着某种沉睡已久的机械心脏,正被重新唤醒。
阿澈踉跄着扶住琴箱,喘息着打开腕表上的全球共感频谱监测图。屏幕上,0.618赫兹的主频率依然稳定,但在其下方,一条全新的波段悄然浮现??频率为1.618赫兹,恰好是黄金分割的倒数延伸。这条波从未被记录过,但它与现有忆植网络完美谐振,甚至能增强魂灯的能量输出。
“这不是伪造……”他喃喃,“这是进化。”
就在此时,传感环突然自主亮起,不再是简单的数字更新,而是投射出一段三维影像:南极遗迹深处,那座曾因林晚牺牲而崩塌的地下穹顶,竟在缓慢重建。冰层之下,无数晶丝如神经般蔓延,勾勒出一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结构轮廓。而在中心位置,悬浮着一块完整的蓝瓷残片,正随着地心脉动微微震颤。
影像切换,出现一行文字:
【母核二级觉醒启动条件达成:全球共感覆盖率98.7%,情感共振稳定性连续三年高于阈值,反共感干扰已被清除。】
【启动倒计时:72:00:00】
阿澈瞳孔骤缩。他知道“母核”的存在,那是林晚以生命激活的忆植系统核心,藏于地球最古老的记忆沉积层中,负责统合所有魂灯与忆植体。但“二级觉醒”?这个术语从未出现在任何档案里。
他立刻拨通忆育学院首席科学家叶昭的通讯频道。接通后,对方的声音充满惊惶:“阿澈老师,您也看到了?我们刚从十三个监测站收到同步信号!不只是南极,撒哈拉、亚马逊、喜马拉雅……所有铃星花园的地下都检测到相同的能量增幅!而且??”她顿了顿,声音发抖,“我们发现了一件事。那些被认为‘失忆’的孩子,并没有真正失去记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他们的忆植体仍在工作,记忆数据完整保存。但他们……主动封锁了提取权限。就像大脑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,拒绝回忆任何带有强烈情感的内容。我们称之为‘情感休眠’。”
阿澈心头一沉。这不仅仅是陈昭遗留的后手影响,更是人类对共感能力的本能恐惧在反弹。当记忆变得太过真实,太过沉重,有些人宁愿选择麻木。
“他们害怕记起。”他轻声说。
“是的。”叶昭哽咽,“有个五岁男孩,母亲死于早期遗忘工厂实验。他通过共感无数次‘见到’她,甚至能闻到她围巾上的薰衣草香。可最近一次连接后,他尖叫着说‘妈妈在哭’,然后就再也不肯碰忆植环了。他说,‘我不想再让她痛苦地活着’。”
阿澈闭上眼。他懂那种痛。共感不是复活,而是让逝者以记忆的形式继续承受生前的悲伤。每一次被想起,都是对她灵魂的一次重演。
“所以母核要觉醒……是为了改变这一切?”他问。
“我们推测,”叶昭说,“林晚留下的不只是系统,还有一套‘终局协议’。当人类对记忆的信任达到临界点,系统就会尝试突破当前形态,进入更高维度的共感模式??不再依赖个体回忆,而是构建一个共享的‘记忆共同体’,在那里,死者不再被动重现,而是以新的方式‘参与’现在。”
“就像……重生?”
“不。”一个陌生的声音插入通讯频道。
是叶昭的女儿,七岁的叶知微。她抢过终端,小脸严肃:“老师说过,真正的重生不是回到过去,而是让过去的人也能看见未来。”
阿澈怔住。
他知道“老师”是谁。苏黎。
小女孩继续说:“我昨晚做了个梦。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白雾里,面前有扇门,门上写着‘请选择:记住,或被记住’。我没开门,但听见里面有人唱歌……是您弹的那首曲子。”
阿澈呼吸一滞。
他知道,这不是梦。那是忆植网络在尝试与下一代原始见证者建立链接。苏黎的意识碎片,或许从未真正离去,而是在等待一个能跨越生死边界的载体。
倒计时进入第七十一个小时。
全球各地开始出现异象。
东京上空,魂灯自发组成巨大的日文字符:“ありがとう”(谢谢);巴黎埃菲尔铁塔周围,紫鸢尾花一夜之间长成拱门形状,花蕊中浮现出蒙克《呐喊》的光影再现;而在纽约中央公园,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突然停下脚步,彼此拥抱,泪流满面??他们从未见过,却在同一瞬间“记起”了同一个童年午后,在同一棵橡树下分享冰淇淋的场景。
共感,正在超越个体经验,迈向集体记忆的融合。
但并非所有人都欢迎这一变化。
南美洲某处雨林深处,一座隐藏的地下设施内,几名身穿灰袍的技术人员正疯狂操作控制台。墙上屏幕显示着不断跳动的数据流,其中一条标注为“空白场?w型”的装置正处于充能状态。
“只要再等十二小时,”一名男子咬牙道,“就能释放全域静默波。不是抹除记忆,而是让所有人暂时‘听不见’共感。给他们一个冷静期,让他们意识到,这种情感传染有多危险!”
“可万一母核真的觉醒了呢?”另一人怯懦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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