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细微的异样让他愈发紧张,后续的对话竟频频出错。
“阿群,你今日究竟怎么了?”理阳公的语气添了几分不悦,“说话毫无条理,成何体统?”
冷汗顺着黎昭群的额头渗出,他只能低头认错:“对不起,大伯父,是侄儿失态了。”
坐在一旁的孙秋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心中暗自焦急。
她敏锐地察觉到黎昭群的异常,却不知其中缘由,更不知该如何帮他解围。
就在这时,晏凤楼适时开口,语气诚恳:“国公爷莫要责怪黎兄。想必是这些日子太过思念家人,如今骤然归家,一时激动才失了分寸。”
“晚辈在外经商多年,每次久别归家,也常有这般心绪难平的时候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理阳公的脸色稍缓,可看向黎昭群的眼神里,仍带着几分失望,“即便如此,也该守好分寸。你是堂堂理阳公府的公子,怎能在客人面前失仪?”
这话分量极重,黎昭群只能垂首,声音低沉:“是,侄儿知错了。”
理阳公夫人见状,连忙笑着打圆场:“老爷,阿群刚回来,身子还没缓过来呢。况且今日本就是他和严公子,孙姑娘接风,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。”
“是啊大哥。”黎三夫人也跟着帮腔,“阿群这孩子打小没心眼,许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,一时没转过来弯儿。”
理阳公这才不再追究,觑了眼黎昭群,转过头去继续跟晏凤楼聊天。
黎昭群心中愈发苦涩,他知道自己今日很是糟糕,可看着晏凤楼,他根本无法保持镇定。
看着大伯父和大伯母用心招待自己所谓的朋友,心口更是被汹涌的愧疚所淹没。
这一切,都被晏凤楼尽收眼底。
他端起酒杯,嘴角微微一勾。
夜色如墨,厅内的红烛已燃去大半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、菜肴的余味,还夹杂着庭院飘来的桂花清香。
宴席终于接近尾声。
理阳公黎炜放下酒杯:“时候不早了。严公子,今日与你谈诗论书,实在酣畅淋漓,我亦是许久未遇这般投机的年轻人了。”
晏凤楼立即优雅起身,面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,桃花眼中波光流转,既谦逊又不失风度地微微躬身,行了一个标准的文士礼。
“国公爷过誉了。能与您这样的饱学鸿儒交流,是在下三生有幸。您的见识学问,让在下受益良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