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南方的妙处,最是看中精工。”晏凤楼弯起眉眼,“江南的丝绸柔得能绕指,蜀中的锦缎织得像画,岭南的香料能香透半条街,每一样都是耗了心思的手艺活。”
“就说那湖州的刺绣,最顶尖的绣娘能把花鸟绣得活过来,我曾见过一幅《百鸟朝凤》,绣面上的凤凰羽毛层层叠叠,阳光底下竟能看出渐变的光泽,像真要振翅飞出来似的。”
“还有扬州的漆器,工序复杂得很,做好的漆器光润得像镜子,上面的山水人物细得能看清眉眼,达官贵人们都以收藏扬州漆器为荣。我去年见过一套漆器茶具,一套六件,竟卖到了上万两银子。”
黎昭染听得连连赞叹:“严兄对南北商贸这么熟,真是厉害。我虽偶尔出去游学,但比起严兄的见识,实在是井底之蛙。”
“黎兄太客气了。”晏凤楼摆了摆手,语气谦逊,“我不过是走的地方多,见的杂事多罢了。真论其中的门道,黎兄出身世家,有家学渊源,比我这野路子强多了。”
正说着,黎昭染脸色蓦地一白,微微俯身捂住了胸口。
理阳公夫人见此,忙扶着了他:“阿染,怎么了?又发作了吗?来人,来人,快去请府医来!”
“不用了,娘。”黎昭染按住她的手,旁边的清砚忙取来了药瓶,倒出两枚药丸,喂他吃下,又取了热茶来配。
吃下药后,黎昭染的脸色果然是一点点的缓过来了。
理阳公夫人这才松了口气,重新坐回位置。
黎昭染赧然道,“对不住,让娘担心了……”
“你这孩子……”理阳公夫人心中难受,摇了摇头。
当初都怪她自己,才叫阿染胎中不足,才落下了这病症。
晏凤楼方才一直仔细观察,此时,他好奇问道:“黎兄,这是怎么了?”
理阳公夫人叹了口气,“都是老毛病了。他这是先天胎中不足,落下了心疾,自小就泡在药罐子里,一直都不见好……”
“娘,我挺好的。”黎昭染让理阳公夫人莫要担心。
其实自从赵宛舒给他看诊,配了药后,他这身体可比先前强多了。
晏凤楼沉吟片刻,忽然道:“若是心疾,我倒认识几位擅长诊治的大夫。其中有位孙大夫,专门治心疾,行医几十年,治好过不少被断言没救的病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