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的不洗头发?”
絮儿皱眉,钻山越林的野男人,身上能有什么好味道?
“别提了,好些水蛭来咬我,最狠那条都快扯不出来了。”
嗯……也不必说这么清楚。
絮儿笑着笑着,嘴角耷拉下来。
“昨夜那么多人换药,你怎的不吭声?”
因小囡哭闹发热,絮儿是提前离开的,所以并不知道宋丹霞的药不够用。
带兄弟们毫无所得地出生入死,他们身上的每一道伤,孟长义自认都是自己之过。
日后应该不必操心那些家国大义,他既然能好好赶回来,就等得起宋丹霞重新找齐草药。
“小伤口而已,祁姑娘若是得空,帮忙烧锅热水可好?”
絮儿不拿正眼看孟长义,装作勉为其难应下,心里则算计着,用小囡的洗澡水给孟长义洗头发正好,不浪费。
人刚走到村口,被气喘吁吁的宋丹霞给劫了。
“絮儿,我需要你帮忙。”
从语气里不难听出,宋丹霞还挺着急的。孟长义接过小囡,还被絮儿再三叮嘱着:
“你少用点柴,人手不够用,水热了先给小囡洗澡,她干净。你用她剩的水洗头发。”
“好好好,忙你的去吧。”
絮儿走几步又回头,不放心道:
“水别太烫,她肉皮嫩,也别太凉,实在不行你找个女人帮忙……”
宋丹霞把人扯走,孟长义与小囡对视,一脸不情愿学絮儿的样子说话。
“还你找个女人帮忙,老子洗个头用你剩下的,上辈子欠你多大恩啊我是?”
小囡笑嘻嘻地去摸孟长义的脸,大概小孩子什么都不懂,看见美的总想上手试一试吧?
宋丹霞不止叫上絮儿,对村子周边地势熟悉的、能自由行动的全都被她聚集到一处。
“回来的人伤口多脓肿溃烂,虽然昨夜有做处理,但是药不够,之后极有可能反扑。
你们谁知道鸳鸯花么?”
用药时它该叫金银花的,不过宋丹霞怕他们不了解,还是选了个他们可能听说过的俗名来问。
很可惜,这种不能填饱肚子的东西,只有絮儿知道。
庆七和耿秋负责安全,宋丹霞与絮儿寻找金针花。刚休息没几个时辰,再次成为采花人。
他们走后不久,最先出事的是朱丰。他整个脚背被穿透,又经历一场跋山涉水,这只脚没全废都是万幸。
可能是药效已过,也许是太过温和,他现在疼得在地上打滚。
出门寻药的人同样着急。往日进山,这种不起眼的东西好像随处可见,真要用的时候,就好像成精一般极难寻见。
好不容易找到一处,耿秋和庆七先清理一条能过人的羊肠小路。宋丹霞不想干等,便在附近采挖用得上的东西。
她手里有一味主药,正是早前获得的麝香。北地不产白芨黄柏,止血消肿的药方只能一再精简。
宋丹霞竭尽所能,只希望这些默默付出的英雄们,能减少一点伤痛。
辛苦半日,最终四人所获不丰。回村之后的宋丹霞谁也不理,对那些花啊草啊各样奇怪东西,不是炒就是研。反正是其他人看不懂、帮不上的,这个时辰不好走远,浇浇菜,喂喂禽畜,再或者房前屋后开荒移栽。
原本一切正常,临入夜时,孟长义用手段赶走了住在絮儿家的姑娘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