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……”渊主的叹息声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,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间和空间,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郁。这叹息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静水,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,在寂静的殿堂中扩散开来。
渊主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雕花,那鎏金纹饰在幽蓝火光的映照下,时而明亮,时而暗淡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常。她的目光有些迷离,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,无法自拔。
“怎么了,渊主大人?”汨澜与黯几乎同时开口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汨澜的话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,仿佛对渊主的情绪并不十分在意;而黯则不同,他的目光凝重,视线始终落在渊主微蹙的眉峰上,似乎想要透过那细微的表情变化,洞悉渊主内心的真正想法。
两人周身萦绕的气息截然不同,一个如春风拂面般和煦,一个却如寒夜的冷风般凛冽。然而,在这一刻,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却交织成一片微妙的静默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渊主的回答。
渊主缓缓抬眼,她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湖泊,映照着殿顶悬垂的星盏微光。那微光在她的眼中闪烁,如同夜空中的繁星,遥远而神秘。她轻轻摇了摇头,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怅然:“我们渊界的月相时钟响了。”
“啊?这算什么事?” 汨澜挑眉,尾音微微上扬,分明是觉得小题大做。他随手拨弄着腰间玉佩,玉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,“月相时钟每月不都要闹腾几回?难不成这次敲错了时辰?”
不止汨澜满脸不以为然,连一旁静立的十娘都微微偏头,鎏金长睫掩去眼底的疑惑。她素知渊主心思深沉,断不会为这点小事如此动容,可月相时钟鸣响,在她记忆里确实只是寻常事。
黯却捕捉到渊主话里的蹊跷,她向前半步,玄色衣袍随动作划出利落弧度:“渊主,您说的月相时钟,是那个沉在寒渊底,每到新月之夜便会自动鸣响的月相时钟吗?” 她刻意加重了 “新月” 二字。
“没错。” 渊主颔首,目光扫过汨澜与十娘,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,“你们两个,还不如黯的脑子转得快!” 话音落地的瞬间,殿堂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。
汨澜顿时涨红了脸,十娘也抿紧了唇,两人齐刷刷将怨怼的目光射向黯。那目光像淬了冰的箭,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。汨澜攥紧了拳头,指节泛白,十娘则微微扬着下巴,眼底的傲气里掺了丝被比下去的不甘。
黯却仿佛未曾察觉,她轻咳两声打破僵局,目光重新投向渊主:“渊主的意思是,沉寂已久的月相,终于有记录了?” 她声音平稳,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