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带铺面的房子,铺面后头是一个小院和两个房间,院子里还有水井,母女俩住完全够了。婆婆叫人送了些吃的过来,母女俩又是一番千恩万谢,越发坚定了要快些赚钱还债的念头。
有了要做的事后,母女俩的心也安定了下来。她们舍弃了自己的姓,甄母对外称“云夫人”,玉娆则是“玉娘”。罪臣家眷的身份到底不是什么好事,虽改名挡不住有心人的探查,但至少能免去一些麻烦,而且二人也是下定决心想舍弃过去了。
这一片住的基本上都是如意楼的伙计,他们洗衣都要送到另一条街去,母女俩便接了洗衣的活计,每日玉娆就在院子里洗衣服,云夫人则坐在铺子里绣些绣品卖。
云夫人的手艺不错,玉娆的衣服洗得也很好,一日下来也能挣些钱,除去二人的吃穿用度,结余部分云夫人都好好存起来,留着还债。
“玉娆,娘今天的绣品又全都卖完了!”
云夫人端着竹筐走进院子,把竹筐收好,然后拿起一个东西:“来,玉娆。”
那是一支银簪,玉娆一愣,摸了一下自己空空的发髻,又赶忙摆手道:“娘,怎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?咱们去退了吧,我不要。”
云夫人没说话,拉着给她簪上,又拿了一盒绿豆糕出来:“你从前最爱吃这家的糕点了,娘拿去锅上蒸一下,热乎乎的吃着才香呢!”
说着,她走到院子的一角,起锅烧水,玉娆怔怔地站在原地,忍不住又摸上了那支发簪,院子里飘荡着绿豆糕的香气,玉娆吸吸鼻子,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掉了下来。
如今她差不多三五日洗一次衣服,其他时候就帮母亲卖绣品,她绣工不好,但裁布、描花样还是能做的。
这样的日子固然劳累、辛苦,可是在玉娆眼中却像一场美梦,比甄府出事前的生活还要美好。
这是她和娘亲自己的日子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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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娆又开始画画了。
她们母女俩的生活走上了正轨,除去日常开销和还债,每月还能结余一些,云夫人心疼女儿,知道画画是她最喜欢的事情,便在玉娆十七岁生辰时买了笔墨和宣纸作为生辰礼。